谢槿宁正收拾着自己的床榻,淡声道“嗯,她本想塞耳目到我身边,可我却把谢沐瑶的也收了,显然是想让她们自己斗去,她自然不开心了。”
陈荩皱眉问道“她们想对您不利?那她们为什么要争取让您参加会试?”
谢槿宁笑道“陈荩,在你眼里,我或许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可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个没受过教养之人。”
“谢沐瑶会想让我参加会试,是想让我出丑,好给她做对比衬托。”
“至于盛婉,自然是想借此敲打我,好让我以后对她言听计从。”
陈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哦……所以小姐一开始就计划好要去会试吗?”
谢槿宁微微颔首“嗯,她们既然愿意做嫁衣,那我便顺水推舟。”
“那三个丫鬟,就这么放着吗?”
谢槿宁终于收拾完了床榻,坐在床边长舒了一口气,左手拍了拍床边空出来的位置,瞧了眼陈荩,示意她坐下来。
陈荩眼中划过一丝惶恐,犹豫地后退了一步“我……”
谢槿宁啧了一声“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呀。”
陈荩祖上是走镖的,她本人从小也会点武功,这会她却是拗不过谢槿宁,身体紧绷着坐了下来。
她的双手放在腿上绞着,活脱脱像个娇羞的姑娘,丝毫看不出会拳脚功夫。
第35章 夜读他的信件
谢槿宁十分自然地一把搂过陈荩的胳膊“我跟你说嗷,这些日子她们的注意力肯定都会在我身上,死死跟着我,这就为你创造了时机。”
“嗯?”一听谢槿宁说正事,陈荩疯狂在脑子里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嗯什么嗯,到时候,我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你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出去帮我办事,早日将不尽楼建立起来。”
谢槿宁重活一世,知道谢沐瑶是异世之魂,掌握了这个世界太多她所不知道的消息,所以她深知广罗情报的重要性。
于是,早在最开始,她就计划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最先挑选的地方,就是人口集中、消息又四通八达的田庄,然后逐渐扩展到商铺,茶肆等等。
谢槿宁给自己的情报网取了一个名字,不尽楼。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被谢槿宁这么一说,陈荩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一早就猜到了他们会送丫鬟来?”
谢槿宁点了点头“嗯,她们像是会让我安稳度日的人么。”她说着,朝陈荩眨了眨眼“可是她们没想到,我还有你这么个可靠的后手。”
陈荩被谢槿宁这举动弄得脸红了,她十分正经地站起来,朝谢槿宁行礼“陈荩定不负姑娘所托!”
谢槿宁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陈荩父女常年给人做杂活,现下这习惯,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了。
谢槿宁也不急于一时,没再多说,接下来几日,她该吃吃该喝喝。至于相国府里的人,谢文清忙于朝政,偶尔会过来关心几句,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候也会帮谢槿宁一起种花,这让谢槿宁感受到了前世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谢文清似乎也在透过谢槿宁的脸,回忆着他那早逝的原配夫人。
谢郢川作为相国府嫡子,平日免不了总要在外和高门子弟往来。不过,这些日子他只要得空就会来杜蘅院坐一坐,关心谢槿宁有没有被欺负。
谢槿宁仍旧是礼貌地回复,眉眼间尽是疏远,这让谢郢川也有些挫败。
可短短几日,谢槿宁所感受到亲人的关怀竟远超前世所有,这让谢槿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
人总是贪心的,谢槿宁也不由得开始贪恋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至于盛婉,她遣人来给谢槿宁量了几身定制的衣裳,谢沐瑶则是送了些家具,谢槿宁检查没问题后,只挑了几件留下,其余的悉数送回。
尽管这两人心怀鬼胎,但面上的功夫都是做得十分足够的。唯独谢殷,不仅什么也没送,遇上谢槿宁的时候,还故意用雪球砸了她。
谢槿宁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一日谢殷在院中逗鸟的时候,她直接坐在屋顶上,将搜罗来的一筐雪往他身上倒。
冬日寒冷,雪落进了谢殷脖子里,瞬间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一根根细小而锋利的冰针,扎在身上。
谢殷当即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谢槿宁朝他扮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杜蘅院。
第二日,盛婉把他们叫到了堂前。
虽然斥责了两人,但终归是孩子间小打小闹,也没多做惩处。不过,谢殷因为之前德行就不佳,盛婉着重斥责了几句,反倒是让谢殷更痛恨谢槿宁。
可谢槿宁丝毫不在意这些,照样吃吃喝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众人只当她是个懒惰之人。
殊不知,谢槿宁每天晚上都等丫鬟们睡下了,才在房间里点着微弱的烛火,翻看着陈荩这些日送上来的账簿还有一些消息。
陈荩偶尔会搜罗来一些关于祁晏安的消息,谢槿宁每每犯困翻到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清醒过来。
信上无非就是写一些他在朝堂上如何春风得意,深得皇帝宠信。
明明只是几行字,可谢槿宁看到时,脸上总会不自觉地浮上一抹笑意。
前世祁晏安虽然权倾朝野,可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近于自毁的戾气。
毕竟,他的生母被生父毒害,他也因此屠杀了整个寿安王府。
思及此处,谢槿宁忽然想到姜沅身上的毒,不知解了没有。
祈晏安知道那是他父亲下的毒么?
谢槿宁脑子里想着这事,可浓烈的困意让她竟然睡了过去。
她这些天常常会看着关于祁晏安的信件入睡,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觉手里还拿着信。
至于白天的时候,谢槿宁偶尔会上街闲逛,但主要还是撺掇丫鬟内斗,三个丫鬟无时无刻不跟着她,但谢槿宁不会让她们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