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不出话会?这么憋闷!
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神无梦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长野是怎么靠着写字度过那些日?子的?了,主要还是因为诸伏高明?的?性格太?好,根本激不起她的?攻击欲。
她身上到处都酸着,琴酒还这样怀疑她,神无梦心里的?气恼大于委屈,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位置,这一次倒是渗出点血来。
琴酒无所谓左手传来的?轻微痛意,回到大脑之中的?理智已然相信了她的?话,也将她和那个黑发男人的?互动?分析明?白,包括摊子前面的?那一幕。
“这就是你跟着那群老鼠的?下场?”
她的?抗拒和沉默都得到了解释,琴酒的?愤怒却没有?消解多少,只?是神色不再?如之前冷冽,嘴巴里吐出来的?句子依然刻薄:“死在外面都没人听见。”
偶尔蹭过的?位置还是烫得惊人,但他似乎处于能够沟通的?状态,神无梦只?能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免得哪句话没说好他又开始发疯。
她不知道琴酒说的?“老鼠”包括了哪些人,但不影响她在这种时?候倒打一耙。
神无梦收回发酸的?牙齿,把唇角的?水渍在他身上蹭干净,在琴酒的?右手上继续写道:【因为大哥没拉住我,我掉进海里,起来就说不了话了。】
至于那根麻醉针造成的?插曲自然被?她忽略,她可不想被?琴酒旧事重提。
这句话写了很久,神无梦觉得还是用纸笔更加方便,但琴酒大概率看懂了,因为他兀然捏住她的?双颊,一双眼?睛好像想要越过口腔去看藏在深处的?咽喉。
就算他是医生也没理由能靠着肉眼?看出病症吧?
神无梦搞不懂琴酒在想些什么,正?想把嘴巴闭拢,他的?手指却在下一秒伸了进来,搅动?她的?舌头,还往舌根的?位置压。
粗粝的?指腹磨到柔软的?舌面,异物感明?显,眼?泪瞬间?涌上来,她的?喉咙被?迫挤出不成语调的音节:“呜……”
受到刺激,神无梦的?牙齿反射般直接咬下,于是他的指根也出现她的齿印。
琴酒的?目光陡然暗下。
他将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呼吸沉了几分,盯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神无梦红着眼?眶盯回去,想想又觉得琴酒乱来吃亏的?是自己,还是解释了一句:【大哥,我很高兴你还活着,我愿意跟你走的?。】
琴酒沉默片刻,将她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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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危机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
也不一定是早上,因为这间?窗帘紧闭的?屋子很难分辨白天黑夜,神无梦已经失去最基本的?时?间?概念了。
饭是琴酒送来的?,他还提供了“注射葡萄糖”的?选项她昏迷的?时?候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为她维持生命的?,只?是她醒过来后?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直没察觉手臂的?针孔。
仔细想想还挺恐怖的?。
神无梦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
系统依然处于托管中,但琴酒的?出现确实让她安心了些,等待系统回来的?耐心也被?续上了一截。
黑衣组织彻底瓦解,琴酒从海上逃生,警方迟迟没有?他的?线索,无论如何都是脱身的?大好机会?,可他却主动?找来长野,又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把她带来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如果这样都不能达成任务目标,她也想象不到在琴酒心里还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
神无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感觉四肢躯干的?控制权回来了一点。
她吃完饭后?琴酒就消失了,离开前说了一堆“别让我怀疑你”“我不会?手下留情”“安分点待着”之类的?恐吓语句,全都被?她置若罔闻,还趁机提要求让他拿两?本书过来给?自己打发时?间?。
琴酒可能被?她气到了,但他毕竟没有?把她逼疯的?打算,凶巴巴地虐待了一下她的?嘴巴就扔了一堆书过来,但不肯给?笔,好像她能拿支圆珠笔当武器似的?。
笔都没有?,这间?房里当然也不可能有?诸如手机或电脑之类的?电子设备,不过神无梦在长野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并没有?太?不适应。
可惜那一堆书都是外文,又是没经过挑选摆在屋子里充门面的?,翻起来实在枯燥,阅读条件比诸伏高明?家?里差远了。
神无梦坚持看了五分钟就把书和床头柜上那堆零散宝石放一起了。
实事求是地说,她现在算是跟着琴酒一起当逃犯,那她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在经历了暴风雨一样的?摧残之后?,神无梦暂时?不想挑战琴酒的?脾气,没有?往门外走虽然大概率也是锁上了的?。
她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一步步挪到窗边,将窗帘扯开。她的?眼?睛因为久违的?日?光而眯了一下,停顿半分钟才适应些许,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继续看去。
空气清新,带着干燥的?暖意,阳光明?亮而不炽热。风中夹杂着百里香和迷迭香的?味道,与花火大会?上浓郁的?食物香气和烟火气息不同,一切都是淡淡的?。
视野开阔到极致,天空一片湛蓝,远处隐约可以看到群山。但有?别于长野山体的?陡峭险峻,眼?前山脉连绵起伏,平缓如丘陵一般。
很广袤、很明?亮。
目之所及都是植物,绿意晃花了眼?,山脉丘陵之间?点缀着柔和色调:灿金、亮橙、砖红……
风光秀美,却与世隔绝一般的?空旷,像是什么偏远郊区,没有?车声,也没有?人声,她远眺都看不见那些伫立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
等等
该不会?这里根本没有?高楼大厦?
神无梦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昏迷时?的?情况,更不清楚这里是否还在日?本。从她见到的?日?光强度来看,离开了长野是可以确定的?。
她摸着窗框上精致的?雕花,从建筑风格有?了些猜测,复又垂眸向下望,目测房间?和地面大概有?十米左右。
是一个没办法跳窗逃脱的?高度。
她暂时?没想过逃跑,也只?是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但糟糕的?是,窗户下方的?银发男人恰好抬眸看向这扇窗户
他们对上目光。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