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冉宁刚要急,就被白黎拉住手,摁了下来

“抱就抱了呗,又不是见不得人,你未婚她未嫁,有感觉很正常。”

白黎笑了下,拍拍她手背,脸上的表情就变正经起来

“我知道你外公外婆对你很好,对你很重要,但是...以我对冉宁你的了解来说,这个不足以构成你不接受陆迢的原因,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跟我也不能说吗?”

山里风大,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冉宁的头发都被吹乱,许久后...她伸手指向头顶的夜空

声音很轻很淡“白黎,那是什么?”

白黎随意扫了眼,答道:“星星啊。”

话落的同时,冉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知道吗?对我来说,陆迢就像天上的星星,而我则是泥地里挣扎的石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白黎,你先听我说完。”

冉宁摇摇头,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如果我跟她的事情曝光了,我没什么可失去的,大不了离开华清去别地方,一样可以重新开始,但是陆迢不行..她跟我不一样,她的工作可能不保,试问一个飞行员如果不能飞,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全废了,即便她不要工作,那她父母呢?该怎么办?罗院长的名声一定会受损,德高望重的专家教授,到头来却要因为女儿的性取向备受非议?还有陆迢的爸爸...放眼整个华清才能有几个院士,就算我自私一点,不考虑外公外婆的感受,可我不能把陆迢一家子都搭进去”

“我们是有感情,可我们的感情...还没有伟大到可以无视一切的地步。”

白黎没想到,她是这种想法“你也太悲观了,怎么会严重到你说的那样,不可能的....”

冉宁神情疲惫,佝偻着的肩膀,沉下的一瞬,似乎压了千斤重担,这样的冉宁,白黎从没见过,她的眼里有清晰的痛苦。

“冉宁,你没事吧...”

冉宁垂下头,掌根抵着两侧的太阳穴,用力摁着,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还有我...我的家庭很复杂...白黎...”

冉宁的声音在发抖

“我爸爸坐过牢,因为过失杀人。”

风声停止,仿佛陷入另一种极度安静。

“我在原来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才被外公外婆接到了华清,我可以努力,我可以拼,但就算我成为最厉害的医生,那又怎么样呢,我一样是杀人犯的女儿,你觉得...以陆迢的家世,会接受我吗?就算她父母认可她的性取向,但是也不能容忍她找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吧?”

这么多年一直带着面具,伪装的久了,冉宁自己都以为自己白玉无瑕,其实她谁都不如,之所以要比别人拼,就是怕有天原形毕露。

十二岁那年有个算命的,就说她,命硬薄情,父母缘最浅,以为是胡言乱语的神棍,却不想是提前预言未知。

早知道...就听他多说几句了...

卸下面具是需要勇气的,冉宁的勇气目前直到这里,她挤出一丝浅笑,看向白黎。

傻姑娘眼泪汪汪,一把抱住冉宁“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个人憋着这些,你怎么扛过来的!”

冉宁摸了摸傻姑娘的头“我害怕呀...害怕你嫌弃我...”

“我怎么可能!”白黎几乎喊出来,鼻子囔囔的带哭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冉宁,独一无二好的冉宁!”

隔着帐子,看见外面两人抱在一起,陆迢捞过拐杖,夹在腋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出来。

站在人家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磨磨唧唧

“那个...还有多余的泡面吗?”

情绪还没散完,冷不丁背后冒出声,白黎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见是陆迢,就把剩下的情绪撒这人身上了,冉宁从始至终全是为她!

“你干嘛!你要吓死人啊!”

突然一喊,陆迢愣住,自己没惹她吧?

冉宁思绪回笼,碰了碰白黎的胳膊,小声提醒...陆迢还有伤。

白黎也知道陆迢很冤,但是...冉宁是自己的好姐们,要怪也只能怪陆迢,而且自己也没怪错她,归根结底...还是她先招惹人姑娘。

喜欢是吧,那就受着!

不过,好姐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白黎态度明显比刚刚好点了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

陆迢撇撇嘴“是你们抱得太投入好不好?”又指了下自己的拐杖“我三条腿走过来,你都听不见。”

“你有意见?!”

“我哪敢~”陆迢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冉宁。

白黎拿手背擦了把眼睛“得得得,谁让你是伤员呢,你坐着吧..我去给你弄。”

陆迢拄着拐,行动难免笨拙,左腿完全不能用力,一用力就钻心的疼。

“慢点。”冉宁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扶着她慢慢坐下。

陆迢坐下后,四处张望,心里狐疑这两人怎么了...是哭了场?

“你们刚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