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摆脱了罪民之名,还称霸一方,但岭南到底是蛮荒之地,新起之秀哪里比得百年世家熏陶出来的儿郎。
在苏氏眼里,她挑出的这些儿郎,也不过是矮子里拔个高的。
见苏氏赞同,江棠棠又劝苏氏不要急,等他们以后拿下大周,陆知熙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儿郎就要什么样的。
苏氏别的都听江棠棠的,唯这件事上不赞同,“如今都是老姑娘了,再等两年……不成,亲事还是应尽早定下来。”
陆知熙其实如今也才18岁,在时下人眼里,居然已是老姑娘了。
江棠棠真是不敢苟同。
“娘,其实我听薛神医讲,太早成婚对女子并不好,女子年龄太小,生育的时候母子都易发生危险,女子最好20岁过后再生育。”
“哪里还有这种说法?”苏氏嘴里这般说,却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生孩子的时候。
她生陆时晏的时候也才18岁,差点去了半条命。若不是有宫里的太医,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
即便如此,之后她的身体也很差,吃了好些滋补的药调养,也一直未再有孕。那苦苦的药一吃就是四五年,后来好不容易才又生了二儿子。
她可舍不得自己的闺女去受这个苦。
江棠棠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趁机又科普了好多女子过早生育的危害。
听说女子过早生育危害那么多,苏氏也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了,但觉得相看的事情还是不能就此落下。
可以先看好,晚两年再成亲嘛。
她决定使人好好盯着自己看好的几个儿郎,细细观察后再决定。
江棠棠脑子里却在想方才和苏氏说的话。
以前她只管自扫门前雪,与自己无益的事情都可以不用去管。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既然站到了高处,有些事就应该做起来。
是时候给整个岭南的百姓都科普一下,太早生育对女子的危害了。
除此之外,一些基础的医疗常识,也应该教给大家。全民教育的事,刻不容缓。
江棠棠心里想着,立马就想招人来商量。
不过想着这是在州南庄,此番回来要办的事,又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让人招了何秋娘过来说话。
“夫人!”何秋娘忍着心中的激动,规规矩矩地给江棠棠行了个礼。
江棠棠道:“可知我让你在荒林里种植橡胶树的目的?”
何秋娘羞愧道:“奴婢愚钝,并不知。”
“我在一本杂记上看到,据说这种树的树干用刀割后,会流出浓白色的汁液,这个汁液有许多奇用。不过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并没有见过。你准备工具,带人去将汁液收割下来,之后……我再看。”
江棠棠借着书,给她讲了不少橡胶采割的注意事项。何秋娘一一记下,才出了房间。
她才刚出房间,就被胡丹桂挡住了去路。
胡丹桂看着何秋娘得体的穿着,想着夫人才刚回来,就招了她去谈话。
她眼里的妒忌藏都藏不住,“夫人招你进去都说了什么?”
“就安排一些林子里的事。”
何秋娘如实回答,胡丹桂却是不信,嘲讽道:“又去出卖我,想让夫人升你的官吧?如今夫人不一样了,整个岭南都是她说了算,以后说不得整个大周都是她说了算,你可不得好好去讨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 基建
何秋娘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我那不是出卖你,我只是为了大局考虑,如果园子里有什么差错,你我都要受罚。再说了,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又没有啥损失。”
胡丹桂冷笑,“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怎么就没有损失了?大家都是在逃难的路上被夫人收为奴仆的,要不是你拉踩我使那些肮脏的手段,能被夫人看重,能有今天?”
先前夫人明明也同样看重自己的,若非她使手段,夫人说不定是准备升自己为管事的。
“你以为夫人不重用你,是因为我去夫人面前说了你的长短?”
何秋娘也来了气,拉长着脸道:“夫人不重用你,是因为你脑子不清醒。你也不看看,你以为你跟那男人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劝你,脑子最好清醒一点,不为你自己,也好歹为你弟弟想一想。”
“我弟弟怎么了?你又想害我弟弟,去夫人那说三道四是不是?”胡丹桂愤恨地瞪大了双眼,恨不得过去薅何秋娘的头发,将她狠狠地踩在泥地里。
何秋娘道:“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说你那男人不是好东西,你弟弟在大将军面前跑腿,有什么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小心牵连了你弟弟。”
“怎么?你不找男人就不许我找男人了啊?我男人怎么了?你天天说我男人不是好东西,我看你就是妒忌,见不得别人好。”
何秋娘懒得再与之争辩,丢下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便扭头走了。
胡丹桂看着她的背影,越看越气,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我说姓何那妇人没安好心吧!”屋子里出来一个男人,男人顺着胡丹桂的胸口,还倒了糖水递给她,劝道:“喝口糖水,别为了那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
胡丹桂看着男人温柔体贴的样子,越发觉得何秋娘是妒忌自己,噼里啪啦地同男人抱怨起来。
“还说让我小心着你,免得到时候害了我弟弟。润郎,你会害我吗?”
伊润目光闪了闪,很快掩饰住异样,语气温柔,但却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委屈道:“我怎么会害你?桂娘,你可不能受了姓何的妇人的挑拨,就胡乱怀疑我。”
胡丹桂顿觉自个方才说的话不对,又是骂何秋娘,又是赔不是,好一阵男人才收起受伤的神色,关心道:“隔壁庄子最近又搬了两户人家过来,听说外面乱得很,好些人举家都被西戎人杀了,也不知道……”
他余下的话没说,但胡丹桂却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娘家人。
当年家里没了顶梁柱,和娘家一起逃难,最后又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