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杨戬错愕。

【你只当是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好了。】王灵官笑着去啄吻他的脸，方才放开胸怀，沉浸在双修的欢愉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他们的注意力终于回到双修本身，一攻一守，一张一弛，一刚一柔，一放一收，在情事上也和战阵一般十分默契。

杨戬被他吻得久了，无意识地开始回应。他温柔的时候也极尽温柔，引得王灵官满心欢喜，更加卖力地包裹绞紧了蓬勃的下身，满眼都是柔情。

及至雨停云散，王灵官带着欣然的笑意，收起了四方守护的雷阵。

杨戬的元神这才得以安然离开，回到自己身体里。

王灵官散着长发，眼角绯红，笑吟吟地凝望他：“今夜月色很好，你一向喜欢月光，这么好的月色不想亲眼看看吗？”

“你不必为我如此。”朦胧的银色缥缈如薄烟，遥遥地拂过杨戬眼前。

“我不是为你。”王灵官温雅又坚定地说，“我是为了我的道。我的道，就是随心而为，随性而为。杨戬，你的道呢？”

杨戬的道，从最初到最后，从来没有变过，唯有“守护”二字，从守护家人，延伸到守护三界。

月华如水，漫过他的全身，仿佛幼时母亲温柔的手。

她说：“二郎，好好活下去，保护好你妹妹。”

这一瞬间，杨戬茫然的心神忽然一定，纷杂的往昔逐渐远去，就像暴风雨之后的湖泊，浑浊的灰尘泥沙缓缓沉到湖底，幽深的湖面徐徐恢复平静，一眼望去水平如镜，清明澄澈。

杨戬如梦初醒。

过去的一切终究已经过去，母亲和三妹都还在等着他，再这么颓唐下去，连师父都要来打他了。

杨戬伸出手，拢住了一片洁白的月光，如琼花玉雪，晶莹剔透。

“中秋快到了吧？”他倏然一笑，“你说我该送什么礼物，才能让母亲消气呢？”

第十四章、【完结】弱小，可怜，又无助。

中秋那天，瑶姬拗不过女儿的盛情，和她去华山吃了一顿丰盛但没滋没味的饭菜。午后，她就告别了女儿一家四口，飞回了灌江口。

冰冷肃穆的真君神殿从天上降回了人间，重又挂上了“杨府”的牌匾。

从这匾额挂上的第二天起，她每天都能捡到东西。

第一天，是哮天犬。眼巴巴地扒着门，可怜兮兮地求收留，瑶姬收下了。

第二天，是一支千年灵芝草，从天上掉下来的，正好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第三天，是一个漂亮的大贝壳，从门缝塞进来的，贝壳里藏着一颗稀有的鲛珠，璀璨夺目。

第四天，是一朵万年的雪莲花，连根拔起放在大门口，还带着昆仑亘古的冰雪。

第五天，是一只金灿灿的猴子，孙悟空嘻嘻哈哈地打招呼，挠着头问“杨小圣还没回来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丢下一瓶仙丹驾着筋斗云溜了。

瑶姬正要关门，永远稚气未脱的小少年踩着风火轮，期期艾艾地从墙角转出来：“那个，瑶姬公主，我……”

“没回来！”瑶姬抢先回答，刷地关上大门。

第六天傍晚，小金乌消失之前，落下一朵太阳神火做的花灯。瑶姬呆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杨戬的房间里，期间险些被花灯灼伤手，又好气又好笑。

第七天，就是中秋，她意兴阑珊地走过热闹的人群，回到空荡荡的杨府，忽然闻到了月饼甜甜的香气。

那个让她既想一把抱在怀里，又想抄起藤条暴打一顿的，气得她心疼的儿子，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母亲，孩儿不孝……”

“你先别说话！”瑶姬深吸一口气，“免得惹我生气！”

她气呼呼地把杨戬拉起来，抱在怀里，泪如雨下。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傻的孩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以后要是再敢乱来，娘可就不客气了！听到没有？”

“母亲教训得是，杨戬知错。”

“你知错？你知道什么错？你从小就这样，勇于认错，死不悔改，性子拗得很，也不知道像谁。有一回……”

做母亲的翻起孩子旧账来，那真是没完没了，能从天亮数落到天黑，从出生数落到现在。神仙的记忆又好得很，有无数的事情可以捡起来。

杨戬乖巧地听着，还给母亲泡了热茶，端了月饼点心，期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怂得真是前所未有。

哮天犬趴在他脚边，热情地扒拉他的手，杨戬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你跟小金乌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连本命真元太阳神火都送过来了？”瑶姬说渴了，喝杯茶润润嗓子，随口道。

杨戬倒茶的手微微一颤，若无其事道：“找个机会孩儿会还给他的。”

“还倒是不必了，挂在你屋里挺好看的，可以当灯用。”瑶姬眼角眉梢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你的法力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股王灵官的味道？”

杨戬心虚地放下了茶壶，转移话题：“母亲见过他？”

“当然。他带我去的天牢，我在门口等了你很久呢。”瑶姬眉眼弯弯地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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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杨戬马上认错。

“哼。”瑶姬的冷脸只堪堪维持了一瞬，忍不住笑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她从袖子里拿出古老的风铃，指使他：“去挂上吧。”

杨戬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抬头眨了眨眼，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被雾气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幸好有山河社稷图帮他作弊。

浅蓝的流光托起还剩三片玉石的风铃慢慢上升，准确地挂到了屋檐下的老位置。杨戬心里刚松了一口气，瑶姬侧首打量他，冷不丁问：“听说女娲娘娘送了二郎一件山河社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