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可……”殷乐漪急切的抓住陆乩野的衣袖,拦住他,“如今魏国数位皇子?中?你的风头最盛,皇后?就坐在宴上,襄王若死谁能猜到得利的会是你!陆欺,你难道想?背负弑杀手?足之名吗?”
不论陆乩野遮掩的再周全再精密,魏国皇室的局势已定,赫连殊一死那?些风言风语定会揣测他,将?他推入刀光剑影的漩涡中?。
“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担心我。”陆乩野眸中?杀意消散,笑意有了几分真切。
殷乐漪抓着他的手?一僵,有些懊恼自己竟一门心思的为他着想?,松开他的衣袖想?将?手?缩回来,又被他握住攥在手?里。
陆乩野心情愉悦了不少,居高临下的睨着赫连殊,“赫连殊,今次我留你一命,但若你还敢把心思打到芙蕊身?上,莫说你还能高枕无忧的做魏国的亲王,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赫连殊连连叩首,被堵着的嘴里唔唔的叫着应答,为了活命毫无尊严可言。
陆乩野吩咐暗卫,“将?他送回去,皇后?那?里他知道该怎么交代?。”
暗卫训练有素,迅速地清理一地狼藉,把赫连殊带出了桃花林。
林子?里只剩他们二人独处,殷乐漪更是不自在,抽了抽被陆乩野握住的手?,“我出来太久该回去了,免得让人起?疑。”
陆乩野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神色严肃地打量她,“方才?你又是主动钻进我怀里,又是为我忧心。眼下好不容易只剩下我们两人,你又为何?要急着离开?”
从前殷乐漪锁着心房,吝于把她的真情和关切给陆乩野,如今陆乩野好不容易才?从她那?里得来一丝真情回馈,她却又急着收回,让他心中?很?是不甘。
殷乐漪咬了咬唇,面不改色的解释:“……方才?是因襄王我才?会乱了方寸,为你忧心也是因为我们两人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有事我也不能独善其身?。”
“急着离开……自然?也是我离席太久,我母亲若久久见我不回去,心中?会着急的。”
她句句解释的冠冕堂皇,可就是字字不提陆乩野,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划得泾渭分明。
陆乩野只觉自己这一颗心仿佛被殷乐漪握在了手?里,她是紧是松,是热烈还是冷淡,她握着他的生杀大权,轻易便能决定他的生死。
不甘心,心高气?傲如他陆乩野,他怎能容忍旁人如此?将?他的一颗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偏偏这个人是殷乐漪,面对殷乐漪除了退让容忍,他又能如何?呢?
殷乐漪被他强留在桃花林,他视线如蛆附骨的落在殷乐漪的身?上,像是要将?所有的不甘都化为这一眼,强烈的情愫让殷乐漪难以?忽略。
她纤长的睫羽垂下,躲避陆乩野的目光,身?子忽的被陆乩野再度拉入怀中?。
她的下巴靠在陆乩野肩头,听陆乩野在她耳畔轻声:“漪漪。三日不见,我很?想?你。”
爱恨嗔痴,千思万绪在此?时汇成?这一句。
少年郎君初尝情滋味,便领会了一遭前人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
殷乐漪泪眼盈盈,心口因他这句话酸涩的厉害,手?掐掌心,逼着自己不将?那?些卸下心防的话说出口。
少年郎君平生头一回诉衷情,只换得林间一袭寂静。
春风拂过枝头,桃花簌簌而下,落于少年的白发间。
殷乐漪掩在广袖中?的手?蜷了又蜷,还是伸手?为他摘下了这片桃花,轻轻推了推他,“走了。”
少女温声软语,比这三月春风更能扣人心弦。
陆乩野贪念的将?她抱得更紧几分,“春日宴上,可有男子?向你示好?”
殷乐漪摇摇头,乖巧答:“不曾有。”
陆乩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怀中?的少女,鬓如流云,面若芙蕖,肤如凝脂,姿容脱俗,美若月中?仙。
她从未以?生得一张绝色美人面而傲然?,却不妨碍晋魏两国之人常以?诗词歌赋颂扬她的美丽。
幸而她前十六年是晋国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而后?又落入了陆乩野掌中?,否则这两国间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她。
陆乩野视线落在她樱唇上,小巧饱满,色泽比这林间桃花更要粉嫩。
他眸光微暗,垂首在少女的唇上烙下一吻后?,嗓音里透着执拗:“我的。”
殷乐漪心跳如擂鼓,不知是因陆乩野的吻还是他的话,唇瓣上好似有酥麻的触感拂过,乱了她的心房。
“公主?”
贵妃见殷乐漪久久未归,便派了贴身?侍女沿路寻了过来。
殷乐漪一听忙从陆乩野怀中?挣脱出来,“母亲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她步履匆匆地离开桃花林,陆乩野纵有不满也不想?拂了她的意,便没有再追上去。
殷乐漪折返回宴上,见众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入座,便坐到了贵妃身?后?。
贵妃回头打量她,低声问:“怎的去了这般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走远了些这才?耽搁了。”
“怎的不见襄王?”
殷乐漪随口道:“……儿臣和襄王在中?途便分开了,儿臣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贵妃不疑有他,正要将?头转回去,忽的瞥见殷乐漪唇上的口脂有些花了,她拿出丝帕掩袖为她擦了擦,“可是方才?出去时饮了茶水吃了东西??”
殷乐漪心虚的垂低睫羽,轻轻嗯一声。
贵妃原本没有在意,替她擦完口脂后?又瞧见她襦裙束带上打的结,竟不是贵妃出门前亲手?为她打的双耳结。
贵妃疑从心起?,正这时,太监尖细的嗓音通禀道:“陛下驾到”
“十六殿下到”
贵妃将?疑虑暂压,携着殷乐漪起?身?一起?迎魏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