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问你了又不说,尽甩脾气?”没有走上前,就停在茶几边。

他没多少耐心,这事一开口就要个了结。

宋长恒终于不闷着了,他瞪过周彦,话对着陈既白说:“我跟姓周的有过节,他跟你交好,再说下去没意义。”

“不至于,我跟谁都能交好。”他说的那么无所谓,但并不是假话,如果给个好脸色就算交好,他还挺热衷虚情假意那套。

所以宋长恒这话暗讽也好,随便。

“但我这个人吃不得亏。”

他挨着桌沿俯身,挺实的臂线、青筋脉络蜿蜒藏进半捞起的袖里,一个个把玻璃杯推聚在一起,面上风平浪静,拿起大半瓶伏特加S走向逐一倒满八杯时,连看好戏的都笑容凝固,瞪目哆口。

桌面溢出的酒液沿着流向,滴答滴答,砸湿他裤脚,放下酒瓶,撩起眼:“你刚才输了八局,没错吧?”

此刻安静,话音铿金戛玉。

宋长恒当即惊骇失声,连周彦都觉得惊恐,这种轻视的平淡任谁看了也毛骨悚然。

双方都没动,过了会儿,陈既白突然换了个眼向,他看人女朋友去,兴致极佳地笑问:“会不会心疼?”

40多度的伏特加,八整杯,往地上一倒扔把火当汽油使的量。

周彦心底倒抽气,心想这事儿大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了。

这是要命的。

那双眼睛冷冽无波澜,却直勾勾地,像极方才无人觉察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瞥。

后背登时激起一阵凉,梁穗心里打着哆嗦道歉:“对不起,他今天有些冲动,但绝对不是有心的,这个……”

她松开宋长恒衣角紧皱的布料,指向了那八杯酒。

裘欣瞠目看见,已经后悔带她进来了,想去拦来不及,她压根不认得什么酒,却还是说:“一定要的话,我能陪他一起喝么?”

第6章 窥伺 看着他们接吻

这么一个看上去连酒都不知道有没有沾过、瘦俏干净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说要陪她男朋友喝一桌四

椿?日?

十度往上的伏特加。

房里十几人,坐在接待餐厅,靠着长短沙发,倚着酒柜,扶着二楼护栏,闲闲散散的全来了精神头。

陈既白还是平静地看着那个姑娘,半静止状态,却像锋镝直刺人心。

那边裘欣跨了过来,喊了声梁穗,她仍直瞪瞪地盯着对方,思考他可能在愕然,也可能在思索可行性。

太较真太韧的眼神,陈既白嗤声笑了,悠悠往后坐,“哦……”拉着长音,压着空瓶口放地板上,顿了顿,咬着刚学来的称呼:“小白花,你对你男朋友真好,他犯的事儿,你替他赔罪?”

这一口气儿的阴阳莫名戳到哪些恶趣味的笑点,此起彼伏的哄笑取代成为新的背景音。于宋长恒,那自然羞辱,他说不出话,也没有一鼓作气上去干就干了的劲儿,那么闷着。

梁穗面红耳热,咬住唇内侧,等笑声过去,还没思考答什么,杵在那听了全程的辛黎跟了声笑,这时走上来,视线辗转两人。

交叉环臂,显然的训教口吻:“不是我说,宋长恒你这脾气不讨喜,白天才吵过一回吧,都让你过来了,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宋长恒掩地头很低,说话也不抬着:“回头我给你赔礼……”

“用不着,”她是最不盖着谈吐间的傲气凌人,也根本不在乎他们,冲他们后边打了个手势扬声:“门口来个人,去找块医用冰袋。”

她视线转后去找陈既白,在那儿坐着,那句调侃话后再无声响,倒又燃了支烟,挺脊,灰屑弹进了那其中一杯蒸馏酒里,火星一瞬燃灭。

这是一种隐晦,能懂则懂的默认信号。

他不追究了,但不会出面说什么,这个时候辛弛就两边明白地站出来了。

“我看也就算了,为难人女朋友做什么。”辛弛逗笑儿撑下沙发扶手,绕在陈既白脚边过,盯了一楼指二楼:“手机都收好啊,别整那么无聊。”

辛黎侧额嘁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还担上心了?”

“你少来两句,边儿坐着去。”

辛黎瘪了瘪嘴,步子轻快回沙发那儿,也是与此同时地,她往下坐,陈既白往上站。

“哎”辛黎不忿出声,还没伸手拦,人已经甩着背影,大步拐向门口,周身气压莫名递降,她没敢追。

门从外边开,辛黎要的冰袋刚巧用托盘送进来,陈既白从旁边过,顺手捞了就走,期间没有再往这给道余光。

“他……”辛弛咬了手指又挠头,头一回来搞不懂这兄弟,指外边:“他这什么意思?”

辛黎蹙眉不语,旁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但就她刚靠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陈既白不爽,是不喜欢她多管闲事,还是这事儿闹的不合意,都让她不痛快。冲那两个某种意义上的“不速之客”甩脸子,背身上楼。

剩下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辛弛重新开了音箱,那哥们不在就换成节奏感强的英文歌,转身看时,宋长恒还算识趣地拉着他女朋友走了,大部分人回到娱乐中,这桩闹剧丝毫不影响心情,甚至兴会淋漓地持论起来。

陈既白有没有生气?

他是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仇人,身边不缺人捧,虽然真正要好的没两个,但依旧能玩转所有人脉关系,很少有人站得高名声还一片好,女生堆里有分寸,男生堆里讲义气还会来事。

但其实得到辛弛这种交好程度的才知道,陈既白,看着心平德和,内里真不是个好人。

大学时候辛弛就被家里遣出来投靠了陈既白,他这人挺神,找项目、谈生意,精通各行运营规则,很懂怎么利用信息差快速盈利,跟他混不愁吃喝不愁人脉名头,交际圈里风生水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妈离婚后跑回美国,打小在他爸的严格管制下长坏了性格,有时候极端得很,应酬饭局被合作方触霉头,灌点酒啊讲他两句嗨话什么的,表面虽然优游自如好像无关痛痒,转头就在背后看心情往死里使阴招、下套子。

睚眦必报,最后不伤名声也不丢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