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笛悠悠面无表情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奥菲利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想pardon一下,笛悠悠又慢吞吞地补充:“我知道爸爸不是奥菲利亚杀的,爸爸是叔叔亲手杀的。”

她像是穿越到了什么悬疑推理电影里,科斯塔的眼神让她觉得现在板凳上像是有刺在扎她的屁股想立马逃走。

科斯塔一只手撑住下巴,难得露出一个笑来,好像完全不在意小侄女指控他杀害了自己的哥哥。

“笛悠悠,如果你非要现在和我探讨你父亲的死亡是谁造成的的话,我很乐意在这位皇女的见证下跟你掰扯清楚。”

笛悠悠仍然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神色,还在笨拙地往自己的嘴里扒饭。

“我不想探讨,我亲眼看见你杀了爸爸。”嘴里含着饭说。

“那你有听到你爸爸恳求我将他杀了吗,他那时候的状态可不太好。”科斯塔笑着问。

“听见了,可是是你让他心跳停止的,这不就是杀了他吗?”

“叔叔做得对。”

她好像察觉到自己理解的东西和科斯塔说的话有歧义,笨拙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关于这个“谁杀了他”的问题,貌似是得到了初步的解决。

奥菲利亚看准时机问:“那么科斯塔先生为什么要说我杀了您的哥哥呢?”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奥菲利亚·萨拉马戈的话,也知道我过去十年都呆在帝都一步都没离开过吧?”她越说越小声,生怕踩到了他们的什么痛处被赶出房子。

笛悠悠是一名问了什么只要自己知道答案就一定会老实回答的小女孩。

这一题她会,所以她抢答:“舅祖父是卡奥·卓戈,帝都在我小时候出生,诺澜·萨拉马戈当上女皇之后就有好多好多人追杀我们。”

“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叔叔走了好远好远,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

她边说着这些,边冷静地继续扒饭。

0061 第六十记 他的回忆

卡奥·卓戈是帝国的上一任皇帝,在位近四十年没有确立过继承人也没有子嗣。

他在中年时有一次亲自征战,负伤休养期间,有资格得到继承权的几个人所形成的党派从明争暗斗到不顾脸面大打出手,高层乱成一锅粥,老百姓也惴惴不安生怕突然就变天了。

那段不太遥远的历史现在还经常被学校里的老师拿出来当反面例子谈起。

科斯塔是卡奥·卓戈的外甥,在争夺继承权最混乱时也才年仅几岁。

他对那时的记忆印象不多,小时候的他更像是一个只喜欢机甲的书呆子。

大人们还时常调侃哥哥要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话,说不定他能进帝国最高研究院像他的母亲一样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卓戈家在两百年前基因改造盛行时残忍地将子嗣用来进行没被安全认证的、极具危险性的基因改造实验,后代们伤的伤残的残,这个强大的姓氏差一点就因为祖先的贪婪泯灭在了长河之中。

幸运的是,就靠着那么一两个改造成功的人,卓戈家族延续了下来。

他们不仅像进行过普遍基因改造的贵族一样拥有了更聪明的大脑和更长的寿命,他们还拥有许多超出纯人类范围的力量速度以及耐寒耐热等能力。

伟大的上一任帝王卡奥·卓戈就是凭借强大的力量和亲姐姐对战斗型机甲改造做出的重大贡献收复了被虫族占领许久的版图。

科斯塔出生时和他哥哥一样就是最普通的卓戈家孩子,拥有比普通人类强一点的力量和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

伴随科斯塔的成长,在一众小辈中卡奥舅舅最喜欢夸奖他早慧,说他继承了他母亲对机械的天分。

这样一次又一次毫不保留的偏爱对一个几岁的小孩来说可能还不如能亲自参观科学院机甲实验室开心,但对有心人自是能听出另一层含义。

彼时的他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舅舅陷入弥留之际的时候却成为了众矢之的,一次又一次计划中的“偶然”带走他交心的朋友、老师甚至母亲。

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是不久前才送了他最新款机甲之心模型的姑姑、是接过他放学的卡奥舅舅的秘书。

也是他的亲哥哥。

母亲去世后兄弟俩的关系单方面降到了冰点,因为他的哥哥有太多事要忙,他这个六岁不到的小孩现在没有解决掉的话也可以先暂且放下,先前提到过的姑姑、秘书甚至路人甲都比科斯塔更让他头疼。

结果大家都知道,汲汲营营好几年的这些人谁也没能坐上那个位置。

异军突起的诺澜·萨拉马戈带着势如破竹的野心和能力从乡下一路走到了最后。

哥哥又回到他们的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结婚生女,他以为科斯塔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好似从未决裂过一般其乐融融。

直到哥哥做的一些脏事暴露,他们一家被连累从此踏上流亡之路。

几年过去,他从小孩子长成了底层社会里摸爬滚打的少年,他的哥哥甚至为了保护他受重伤去世。

其实笛悠悠说是他杀的也没错,不过他早就欠自己一命。

断气前才说起自己曾经干的那些糊涂事,三十好几的男人泪流满面地祈求他原谅。

科斯塔是原谅了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几年带着笛悠悠这个脑子出问题的拖油瓶东奔西走。

母亲会原谅他吗?舅舅会吗?

这些等他自己下地狱了再亲自道歉一次吧。

不过这些内幕奥菲利亚一概不知,她连最浅显写在教科书上的内容都想不起来。

勉强记起了卡奥·卓戈的名字,对于科斯塔排斥自己的原因依旧摸不着头脑。

“他们俩这样的身世算是前朝皇子皇女吗?”她想。

或许他这么忌惮的原因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