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不以为然:“没关系,让他等。你想喝什么果茶?”

“百香果。”

“行。”

奶茶店排队的人不少, 基本?都是?晚上出来散步的情?侣或者朋友, 南鹤站在的队伍的最后?,一边拿手机给傅重?光发着信息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

因为天?气?逐渐转凉,南鹤担心傅重?光的身体受不了, 早就将软顶棚升起来了,傅重?光坐在里面也没什么不适。

西洲府里, 明恒瑞坐在一楼的卡座等待着南鹤的到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抽纸擦去掌心的黏腻。

服务员来往了三趟, 见他都是?挥开服务员, 什么也不点,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觉得莫名其妙。西洲府也算是?比较有名的玩乐会所, 到这里只点一杯酒就坐在这里的还真是?不多见。

“明南鹤,你到哪里了?”

南鹤给傅重?光回完信息, 看了眼?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 将现在的定?位发给了对方?。

他似乎很急切,但是?越急切就越不对劲。南鹤回他:【路上堵车,马上就到了。】

明恒瑞只当是?他正巧路过奶茶店, 心里放心了一半。将信息又转发给其他的号码。

秋风萧瑟,街道上穿梭的行人也渐渐增多。

南鹤拿了两杯果茶回到车里,递给傅重?光,“尝尝看,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果茶。”

傅重?光拿着百香果果茶,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鹤:“我很老吗?”

确实有不少人说他老,包括董茗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残疾老男人。这话他早就所有准备,毕竟他和南鹤确实相差了十岁。他才二十三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而自己已经三十三,因为残疾,身体和心理?双重?压力,他看起来比t?一般人的三十三还要大一点。

他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不能接受“老”的意思以任何方?式被南鹤提出。他莫名觉得刺耳,心里郁涩难当。

南鹤:“?”

果茶跟老有什么关系?

傅重?光将果茶丢回南鹤的怀里:“不要了。”

南鹤:“??”

老婆的脾气?有时候就像是?龙卷风,说来就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南鹤暗笑,“我的意思是?果茶有点酸,你爱吃甜的,我怕你喝不惯。”

傅重?光看他:“是?这样吗?”

“还能是?什么样?我对我老婆有什么都是?直说的。”南鹤将果茶插好吸管递到傅重?光的嘴边,“尝一尝。”

傅重?光脸色有些难堪,他含着塑料吸管,心道自己是?不是?有点作?精的潜质,怎么会有这样任性的时候。

百香果的果茶南鹤特意点的是?五分糖,确实有点酸,入口的那一刻,傅重?光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喝了几口,盯上南鹤橙汁果茶,堂而皇之地拿走南鹤的果茶喝了一口,比他的要甜很多。于?是?,百香果被他无情?抛弃,他抢走了南鹤的果茶。

南鹤开着车,余光忍不住偷偷去瞥傅重?光的表情?,见他眉眼?舒展地靠在座椅上喝果茶,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寂静后?花园,他坐在轮椅上,周围有亮晶晶的萤火虫,再?好看的景色也融化不了他脸上淡漠,周身都是?孤单的气?息。

想一个被深藏在深深宅门里的......怨夫。什么也没兴趣,什么也不喜欢,眼?里像一潭死水。

生活有希望和伴侣确实是?不一眼?的,他现在虽然仍然习惯于?面无表情?和冷硬,眼?角眉梢却?没有丝毫的阴郁阴沉,逐渐像个普通人靠拢了。

从高?架桥上下去,路过米字型路口等待红绿灯。

南鹤喝了口酸溜溜的百香果果茶,后?悔不该为了捉弄傅重?光特意加的五分糖。他也不爱酸的。

算了,自作?自受。

绿灯倒计时五秒,南鹤直视前方?准备加油门前进,过了路口却?发现前方?十分拥堵。一辆小卡车发生侧翻,火光燃起,同样撞毁掉的车辆还有一辆银灰色的跑车,跑车已经被撞烂了,具体情?况难以估计。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道路有一半都拉了警戒线,不许靠近。

傅重光拧眉:“发生了交通事故?”

南鹤看了眼?与他的车型十分相似的跑车:“应该是?的。”

“绕道走吗?”

南鹤眼眸微微眯起:“不绕道去对不起我堂兄的心意。”

董茗臻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紧张地刷着本?市的实时资讯新闻,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不断搜索“车祸”二字,在看见路人拍摄的一则车祸视频时,如释重?负地倒在沙发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卡车相撞车祸......

他三个月前就开始做这个梦,一直以来都是?没头没尾,小憩时却?又梦到了,这次不是?混乱无秩序的,而是?有规律可循的。

一名欠下巨额赌债甚至牵连到家里老小的司机,被催债的他逐渐心里扭曲,产生了想要一死了之的想法。他开车卡车行驶在道路上时突然看见前面价格不菲的豪车,心生怨念,干脆加油门使劲撞上前面的豪车。

结果就是?两辆车都车毁人亡,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这个梦就像是?世界给他的礼物,时间、地点、人员信息,全都清清楚楚。

他将信息传递给明恒瑞,让他看着办。明恒瑞今早就买通了那名穷途末路的司机,许诺会给一笔钱给他一家老小,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撞死明南鹤。

计划简单到极点,却?十分有用。

不管是?什么刀,只要能杀死他的拦路虎,就都是?好刀。

他死了......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