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点头,慢慢退开。
太阳渐渐上升又?西落,结束一天工作的南鹤整理?好电脑里的文件,叹了?口?气看向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的傅重光。
“傅先生,你包养我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还要简直助理?这一项。”
这一个月以来?,自从傅重光发现他处理?工作有着超高的娴熟度后?,就逐渐将自己的工作放到他身上来?,从三七分到八二分,现在已经成了?九一分了?,他每天只需要处理?最重要的工作,余下的全部由?南鹤来?处理?。
“嗯,那又?怎么样?”傅重光偷懒得很理?直气壮,或者说?这方面他就没有不好意思这一情?绪。
南鹤起身,将轮椅从休息室推出来?,懒散地坐上去:“傅先生,我坐轮椅吧,你起来?推我。”
傅重光咬苹果的动作一顿:“?”
在轮椅上躺了?一会儿?,南鹤才换上傅重光上轮椅,推着轮椅下班。
到了?车上,傅重光才想起不太重要的一件事,随口?道:“5544会打电话,你知?道吗?”
南鹤睁开眼:“嗯?5544打电话?”
这很正常,毕竟它是章鱼披皮伪装的猫。
“是吗?它说?什?么了??”
傅重光坦然?说?:“我怎么知?道猫说?什?么?大概是想你了?吧。”
南鹤缓缓抬眼看他:“也许吧?”
不,想他是最不可能的,反正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大概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车子路过离傅宅最近的便利店时,南鹤提前跟司机打招呼下车,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南鹤走下车进去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像上一次一般,手里提着三大盒小雨伞。
傅重光:“......”
他毫不介意地将小雨伞放到中间的茶几上,语气里有些遗憾:“本来?想批发一整箱,但是老板说?没有那么多。”
傅重光嗓音干涩:“闭嘴。”
“傅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买来?吹气球的。”南鹤压低声音靠近傅重光,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右手顺着他膝盖往大腿深处挪过去。
傅重光不适地动了?动:“痒。”
“痒吗?”南鹤嘴角勾着弧度,还想再做什?么,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你说?什?么?痒?你觉得痒?”
南鹤激动地按住傅重光的肩膀,力气大到让他觉得有些发疼,霎时间也理?解到了?南鹤的高兴的点,眼底也渐渐升起了?严肃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痒吗?真的痒吗?”
傅重光恍惚地直视着南鹤的眼眸,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愣怔表情?复杂的自己,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被塞了?一团棉花让他难以发声。
“我......”
胸口?剧烈地起伏,傅重光伸手按住自己的腿,“我觉得,痒?我的腿......”
南鹤的开心不比他少,虽然?他知?道5544给的药一定会起作用,但是他没想到这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猛烈地来?到他们眼前。
“你的腿在恢复!你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南鹤心脏炸开了?一朵烟花,鼻腔都带着难以抑制地酸意,捧住傅重光的脸吻住他。
“能动吗?”南鹤脱下他的鞋子和袜子,捏了?捏他的脚趾,“有感觉吗?”
傅重光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脚趾,大拇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这细微的动作却?被专注的两人同时捕捉到,南鹤肯定道:“真的可以动了?!先不回家了?,去医院!”
感谢5544的馈赠,喵喵神万岁。
车子转道去医院,一路上南鹤的激动和安心都写在脸上,傅重光却?相对安静许多,顺从地被南鹤抱在怀里,一改往日淡漠冷硬的模样,多了?几分可爱,手紧紧拽着南鹤的袖子。
“发什?么呆?应该开心吗?”
傅重光缓缓抬眼:“会不会是错觉?”
其实没有反应没有知?觉,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残废。
南鹤看着他的表情?,心脏骤然?收缩,与他十指相扣坚定道:“不是错觉,就是可以动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腿可以治好。”
“喵喵神?5544?”
“啊?”南鹤愣住,又?立马回神,“对,5544是喵喵神,有它在,你的腿恢复绝对不是问题。傅重光,你开心吗?”
傅重光唇角牵动,露出一个极为罕见的笑容。
这一个月以来?,他除了?冷笑和嘲讽的嗤笑,南鹤几乎没有看见过他正常的笑过。双腿的残疾是他心底最深的伤,这道伤只要是呼吸都会提醒他,他的落魄、他的狼狈、他的不堪和他再也不会走出深渊。
而现在,他暗无边际的心底,被强硬破开照射进来?一束名为“希望”的光,疗愈他的伤。
他难以置信,却?想伸手抓住它。
“嗯。”傅重光点头,“开心。”
南鹤笑着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
赶到医院,从上到小做了?个检查,医生拿着腿部的神经影像有些迟疑:“案例来?说?这样的残疾是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但是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既然?有了?感觉,那就不排除已经在往良好的方面恢复。你的腿部肌肉状态很不错,是一直在按摩吗?”
傅重光看向南鹤。腿部按摩一直都是对方强行开始,每天三次从不间断,哪怕是深更半夜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也从未放弃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对医生点头:“对,一直在做按摩。”
“按摩需要继续做,下个月你们有了?明显的感觉,你们再来?检查一遍。”医生道。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