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他哪里都湿透了,床单也被他浸湿,就像躺在刚刚退潮的滩涂。他虔诚而热烈地凝望,期盼他的Alpha能够和他躺在一起,给他拥抱和温度,将他填满,救一救他,好让他不再在空虚的深渊里永无止境地坠落。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与谁肌肤相亲,但秦铮只是吻着他,不停地掠夺他的氧气,这让他感觉委屈极了,只好使劲浑身解数,向秦铮缠过去,他好像变成了风里摆动的花枝,想留住风,每一片花叶都在楚楚轻颤,但也是徒劳无功而已。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也明白一切都好像要结束了,便哭着抱住秦铮,不许他走,把香软的舌头喂进他嘴里,牙齿报复般的咬上秦铮的下唇,用了狠劲,甜腻的血腥味在唾液里晕染开来。

唇上的痛楚让秦铮惊醒,他不敢再多看林一航一眼,艰难地推开了林一航,不再管林一航哭得有多么厉害,慢慢地抽身离开,踩过一地碎片,掩上门,然后脱力地坐到地上。

很快,救护人员在威风不明所以的吠叫声中冲进了屋子,开始用带来的仪器散布强效阻隔气体。

“监护人呢!你们的监护人在哪里!?”

秦铮被带出房子问话,低着头,像个罪人似的,低声回:“出差了。”

“只有一个临时标记,没有被……的痕迹。”

为首的救护人员收到汇报,面色稍霁,又气势汹汹地训:“是不是三令五申过让你不要进去!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你当Omega保护协会是吃素的!?知不知道你的年纪已经可以服刑了?”

秦铮还在流血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替自己辩解,不多时,两个人抬着被包裹在气囊里的林一航从院子里出来,进了救护车里。

他眼巴巴看着,那个严词训他的工作人员看他蔫头耷脑的样子,脸色虽不好看,但还是叹口气,说:“你也上来!务必联系到你们的监护人,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拆骨头就拆骨头吧。秦铮跟着钻进车里,隔着气囊,看着林一航潮红的脸,颇有些混不吝地想,又不是没拆过。

都怪死老头在家摆些没用的仿制古董花瓶,不然他也不会进去。但,林一航没受伤就行。

至于他怎么着,也都行,反正他就没后悔进这个门。

第36章

“信息素强度这么高,开出的处方为什么是Ⅱ型抑制剂?”

“检验科那边给出的化验单,当时显示的就是正常的信息素指标!我的处方肯定要根据这个来!”

“谁负责化验的,把人叫过来!”

“也有可能是信息传递的时候出了问题……”

“……”

什么破医院。秦铮抱臂倚在办公室外的墙边,听里面的医护人员扯皮,眉梢抖了又抖,纯粹是气得。

拜林一航分化所赐,他最近了解到很多Omega的生理知识,知道抑制剂有很多不同的种类,但一般而言都是为了抑制发情,所以常见的大类都是按照抑制效果来进行区分,再去细化其余的功用。

所以,只有Ⅰ型抑制剂能对林一航有效发挥作用,这他妈算不算医疗事故?

秦铮掏出手机打电话,决定先行告状,想必秦老爷子知道了,也是先吹胡子瞪眼追究医院的责任,他或许就能被当个屁给放了。

果不其然,秦见山问都没问两个小孩儿的处理这事的个中细节,只劈头盖脸给接电话的科室医生一顿好骂,还说要提告,吓得人家一个劲点头哈腰赔不是。

拿回了电话,秦铮姑且松了口气,也不关心老爷子后续是怎么处理,反正他是被摘出来了,于是脚步轻快地溜达到林一航的病房外,想进去陪着。不知怎的,他好像变粘人了,他就想和林一航待在一块儿,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是看到人,都能称得上心情愉悦。

但在门口被拦住了,护士小姐姐目光不大友善:“Alpha?不好意思,这儿不让进。”

秦铮便隔着玻璃看了会儿病床上的林一航,在外间的长椅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查房,为首的医生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神情有些严肃,“Ⅰ型抑制剂对Omega的负担还是很大的,”翻了翻病例,“这不是有小男朋友给过临时标记么?那Alpha人呢?给他叫过来,好歹能舒缓一点。”

有人提醒:“啊……这不合规矩吧?俩未成年呢……”

“家长都知道了!”随行的一个女医生神情八卦,“我刚在办公室那边听了点儿,还是那个Alpha男生打的120,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整间屋子都是信息素,那Alpha还跟这小孩儿接触过,但是你们猜怎么着?”

“那不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呵,要是这样还值得拿出来说道?人家Alpha什么也没做!天呐,我一开始听到也觉得不可置信。”

“要是做了什么还能上医院打抑制剂?直接七天过去翻篇了,到时候我们该做的事儿是开避孕药!”

“……那Alpha是不是不行?”其中一个说话的医生也是Alpha,知道忍住有多难,不禁提出疑问。

“怎么说话呢!不可能不行好吧,那个Alpha信息素强度也高,懂的都懂!”

女医生说话的尾音向上,挤眉弄眼,一屋子人都笑了,领头的医生便把脸一板,“都严肃点儿,像什么样子!行了,把人叫过来陪床吧。”

秦铮便迎着一众八卦的视线进来,也不知道这群人在吃吃笑个什么,听完宣讲的注意事项后便径自坐下了。

那群医生出去后笑声更大了,走廊上仿佛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他不明所以,却也无暇顾及别人的事,即使是昏睡中,林一航的眉头也是紧蹙的,脸色红,手却是凉的,他看了心疼,就握住林一航的手。

却不想林一航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向别处,不知怎的,脸更红了,嘴唇抿起,像是有点儿生气的样子。

秦铮觉得自己应该放开他的手,但又不想放,反倒还紧了紧,问:“怎么醒着?”

“一直醒着,有点儿难受。”林一航声音虚弱,语气却忿忿,抱怨似的,“君安的医生,好八卦。”

秦铮这会儿也好奇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能笑得那么开心,“嗯?他们怎么了?”

林一航耳尖红起来,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露出两只忽闪的眼睛四处乱瞟,不肯答,只说:“就,挺八卦的。”

悄悄地,他也回握住秦铮的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秦铮本来还想多问两句,却突然一下子全忘光了,病房倏然安静下来,两颗心在各自的胸腔里怦怦地跳。

他们都不约而同想起了下午的临时标记和入夜的吻,都难免变得害羞,两只手却不知怎地握得更紧。

良久,秦铮说:“陈锐喊我去白鹭渡,说不去是他儿。”

林一航坐起来,认真地劝:“哥,你不要去。”

这要是换做从前,秦铮肯定就敷衍着答应了,然后择个吉日去给陈锐开瓢,但他这会儿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林一航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便也就点头:“嗯,不去。”

但他有前科,林一航还是有点儿怀疑,一双大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他只好又保证一次:“听你的,我不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