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温久卿闻言眼神微闪,再看向沈令仪的目光中就带着一点探究的深意。

“那么皎皎,你想知道陆大人最后是怎么对付万宁的吗?”

第49章 釜底抽薪断其后路

沈令仪闻言有些不解,万宁都已经在和亲的路上了,何来陆晏廷对付她一说?

温久卿看出了沈令仪眼里的迷茫,云淡风轻地拿起一旁的小扇凑到风炉前扇了起来。

“以前我就知道,陆大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不过我与他私下很少有接触,所以对他的那些事也就是道听途说。但万宁……”

温久卿说著顿了顿,皱着眉叹了口气,“陆大人在扣押万宁的那一晚,把万宁要带去北辽和亲的人从上到下换了个一干二净。”

“换人……”沈令仪心头一紧,虽还有些品不深温久卿话里的意思,可隐约也有了一些猜测。

温久卿点点头,“我们与北辽的关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彻底太平下来。如今北辽两势分立,大皇子哈什一派,九皇叔托硕一派,两派对我们大周朝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沈令仪以前从来没有机会亲耳听到这些事关朝堂风云的话题,当即便睁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温久卿,一脸的心神向往。

“如何不同?”见温久卿看着自已忽然停住了话语,沈令仪还忍不住催促了他一下。

“大皇子兴战,九皇叔休战,两人的治国方式就是完全不同的。”

“那万宁公主此番嫁的是……”

“九皇叔,托硕。”

沈令仪一愣,不由回想起在五皇子书房中看到的那封大皇子哈什写的信。

既大皇子与五皇子有书信往来,就说明两人早就认识,而且之前她从栖山口中也偶然听到过,五皇子和穆王之间交情匪浅。

那为何现在万宁却会嫁给九皇叔,而不是大皇子呢?

“是让公主过去……离间北辽人吗?”她随即小心翼翼地猜。

温久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陆晏廷同你说过这些?”

沈令仪摇了摇头,“从未。”

温久卿抿著嘴,若有所思道,“对,圣上意在引乱。北辽兵强马壮,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两国即将硬碰硬对抗,我们胜算并不大,所以让大皇子知道我们大周朝明著是支持他的九皇叔的,他们之间才会一直处在相互制衡的状态之下。正所谓内忧未平,外患难起。”

“那万宁公主……”沈令仪这下才算明白,万宁此去,可能当真就是万里不归了。

“原本随行的人里面有一半是她自已的人,此番离国远嫁北辽,她到了那边以后就真的生死富贵尤在自已了。”温久卿措辞唏嘘,可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的伤感变化,“若是能有贴已的人,她最开始也可稍微轻松自在些,起码见人见物,还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但现在,只怕她在北辽立足都很难。”

沈令仪闻言沉默了。

温久卿的这些话说的很明白,令人不难猜到陆晏廷这么对万宁的用意。

釜底抽薪,断其后路,天高皇帝远,万宁去到北辽基本就等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甚至有点像是钝刀子杀人,折磨人的心智,远比一刀就结束了那人的性命要更狠。

“那只能希望公主她……一切顺利了。”沉默片刻后,沈令仪躲避开了温久卿的目光,捧着手中的杯盏喝了一口茶。

茶水已凉,因为添了一味陈皮,所以回甘的口感里还带着一点点酸苦,沈令仪皱了皱眉,抬手将杯盏放在了桌上。

“皎皎,你是怎么认识陆大人的?”温久卿看了一眼沈令仪搁下的茶盏问道。

沈令仪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忽然深吸一口气,“回答小侯爷的这个问题之前,我能先问小侯爷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准备一直这样『小侯爷、小侯爷』地喊我?”抛开问题,温久卿先调侃了沈令仪一句。

见沈令仪一下红了脸,他才举起双手假装讨饶道,“行,有什么想问的,你先问。”

如此闲聊相处的氛围,让沈令仪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和温久卿品茶聊画的时光。

其实那段在丹青斋后院忙里偷闲的日子对沈令仪而言是格外弥足珍贵的。

因为那时的她不是秋水苑里帮程余嫣跑腿打杂的丫鬟,更不需要为了生计糊口而总是画一些自已不喜欢的书画字稿。

那一刻,她就是她,可以饱览真迹虚心学画,可以不为世俗所困扰。

所以对沈令仪而言,即便是知道了温久卿的真实身份,她对他也不曾有过对陆晏廷的那种仰望和局促。

想到这里,沈令仪便直接开口问道,“后来你为何就再也没有来过丹青斋?”

沈令仪对温久卿的突然消失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舍和执念,只是明明前一日他还说,改天要带一幅珣笙的新字来给她练练手的。

结果那日傍晚两人匆匆别过以后,温久卿就再也没有在西市出现过。

这件事一直膈在沈令仪的心中,虽说不至于日思夜想,但是既然两人又重新见了面,且从温久卿的态度来看好像也并没有想要与她划清界限,沈令仪便想着要问一问。

“因为……有些变故。”温久卿并无隐瞒却也没有直言,只淡淡笑道,“那次离开丹青斋以后我去了一趟麓山学院,在那里游学了一年半,等我回来的时候其实也有去丹青斋打听过你,但是方老板说你也很久没去了。”

沈令仪闻言在心中算了算时间,温久卿回上京城的前几个月,正好是她被送进穆王府为婢的时间,也难怪两人后来一直都没有遇上过。

“所以你很在意我的不辞而别?”温久卿见沈令仪低头不语,不禁又笑着追问了一句。

沈令仪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不不,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怕你觉得我向你学那些画画的技巧,最后却是为了仿画赚钱,会恼了我的市侩。”

沈令仪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她亦觉得自已坦坦荡荡的,也没什么可让人瞧不起的。

“不,皎皎,你做仿画也是凭本事吃饭,为何会担心被人瞧不起?”果然,温久卿闻言便纠正了她。

沈令仪知道温久卿这番话并没有什么虚假奉承之意,心中暖了一下以后忽然又问,“小侯爷,你以前就知道珣笙便是陆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