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1 / 1)

上午孩子们来找她的时候沈令仪其实是听见的,但是她真的连半点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吓得知春一个劲在那儿嘀咕,要不要去给她找个大夫回来看看。

找大夫?找大夫说什么呀!

难不成说她是因为行房过度累得下不了床吗?

沈令仪只觉得自已这点脸都要被陆晏廷给丢完了,这男人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是个大混蛋!

陆晏廷见状也是不敢再调侃人了,便是连忙搂过恼羞成怒的小女人,拍着她的肩耐心哄道,“你这不是给自已找赌么,在这儿,谁敢笑话你,连我都不敢。”

“陆晏廷!”沈令仪是真气得抡起拳头就往男人身上砸,“都是你!”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陆晏廷错倒是认得很快,“可现在床也赖了,他们要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还想怎么办?”

“分房睡!”沈令仪咬牙切齿,一点也不买陆晏廷的账。

“那不行。”男人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连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她,“除了这个都可以,你再想一想。”

“你当我是在铺子里买东西呢,还挑三拣四的!”沈令仪瞪着他,凶凶地说道,“就分房睡,你不走,我走!”

这男人简直贪得无厌,要再这么下去,沈令仪觉得自已迟早被他吃干抹净。

“你走,走去哪里?”陆晏廷睨眼问她,口吻里带着一点点警告的意味。

沈令仪顿时也有些心虚了,结巴道,“我……我去南屏苑睡。”

陆晏廷闻言这才舒展了眉宇,然后云淡风轻地笑道,“那只怕更不行了,别说你不能去和孩子们睡了,接下来啊,可能两个小家伙也要分开睡了。”

第271章 让阿念给小公子作伴读

“分开睡,为什么?难不成这么小就想着要让他们姐弟俩男女设防了?”

到底是陆晏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沈令仪心里的怒意压下了大半,思绪立刻开了小差。

陆晏廷摇了摇头,见缝插针地将之前在书房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她,最后才直接说道,“庄先生的意思,是想让阿念给小公子作伴读。”

“让阿念……伴读?”沈令仪不解地把陆晏廷的话重复了一遍,“可阿念是女孩子啊,庄先生是不是弄错了?”

陆晏廷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反对道,“且先不说伴读不伴读的事儿,你这个当娘的想法就不太对,女孩子怎么了?我陆晏廷的女儿,可不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蠢教条!”

沈令仪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掌心中把自已的衣摆使劲地抽了出来,然后又坐正了身子往后挪了挪,正色道,“这位庄先生,是大人的故交?”

怀中一空的首辅大人总觉得抱不著小女人就是有些索然无味,闻言便歪了身子单手托腮靠在窗台上慢条斯理地应她的话。

“庄先生名叫庄方由,早些年是幽篁书院的政史先生,宫中几位殿下,我和明贤,还有温久卿,都曾拜在他的门下。”

提及“温久卿”三个字的时候,陆晏廷特意用余光看了沈令仪一眼。

可沈令仪对这三个字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闻言只是越发地对庄先生好奇了起来,“如此厉害的先生,为何……为何会来隐竹院教阿念和小笙。”

纵使陆晏廷的面子再大,可这事儿做的也太大材小用了。

“因为说来也巧,先生前两年从幽篁书院退至麓山书院,又教了几年书后,便想着要回上京城安享晚年了。但他贤德兼备声名远扬,哪儿这么容易就能闲下来的,回上京城这小半年,他那年久失修的宅门都快要给那些想得他一纸举荐的土子们给踏破了。他待得闹了心,就跑去三殿下那儿躲人,闲来无事便教起了小公子启蒙,我这才顺道逮着他来隐竹院的。”

见沈令仪听的认真,陆晏廷忽然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你猜猜,庄先生卸任麓山书院的执事山长时,是谁顶了他的位置。”

沈令仪觉得陆晏廷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的。”陆晏廷忽然将沈令仪的手捏在了掌心中轻柔把玩,然后一字一句道,“麓山书院现在的执事山长姓沈,叫沈含章。”

沈令仪眨了眨眼,愣住了。

回来这两日,她有很多次想问问陆晏廷关于她阿爹和阿娘的事,但不知道为何,要不就是时间不对,要不就是陆晏廷被别的事牵绊住了不得空。

沈令仪能肯定的是这几年她阿爹和阿娘肯定是安全的,但至于他们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她确实不得而知。

“麓山书院在哪里?”沈令仪反手拽住了陆晏廷的衣袖问。

“徽州宣城麓山书院,距上京城也不算远,快马加鞭两日可到。”陆晏廷知她心急,所以知无不言。

“我爹……他……”沈令仪激动的不知要从何问起,“他有罪刑在案,怎么还……还可以……”

陆晏廷轻轻拍了拍她的柔夷,“这种事,于我而言都不算事儿,你爹能不能从庄先生手中接过麓山书院,看的不是他的身份背景,看的是他的能力和本事。”

见沈令仪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陆晏廷便继续说道,“书院育人,师品为重,我当初有心想把你爹爹放进书院,但却不能因这份私心毁了那些前来求学的莘莘学子,所以你爹的身份是我处理干净的,但是他的为人,却是庄先生亲自观察的,我没有插手半分。”

陆晏廷说著缓了口气,将小女人往自已面前拉了拉近,看着她呆呆的模样深觉有趣,便是拍了拍她的脸颊继续往下说。

“至于为何放去麓山书院,是因为那里只是县学,在册的学生最大的不过十二岁,小一些的六岁左右,启蒙刚过,循而立学,是你爹爹能教能带的孩子们。若是再往上,如幽篁书院那般出入的都是十五、六岁的世家子弟,只怕你爹爹就要心有余而立不足了。”

“为什么?”沈令仪被陆晏廷拍了两下回了神,“为何要这样费神……帮我阿爹?”

她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的,既兴奋又紧张,她觉得自已真的欠陆晏廷太多太多了。

“我说了,要娶你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我这个人,说一不二从不打诳语。”

“我……知道。”沈令仪点点头,实在没想到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要娶你,自然就要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若是让你顶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我,我怕你又会丢下一句『为我好』,然后就跑了。”

陆晏廷的话让沈令仪立刻红了脸,“我……我不会的。”

“我可不信你的口头承诺,不然一会儿咱们白纸黑字写个字据如何?”陆晏廷得寸进尺。

沈令仪这一次学乖了,完全无视了他的胡言乱语,改口追问道,“可我爹爹是麓山书院的执事山长和庄先生想让阿念去给小公子做伴读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呢?”

这下陆晏廷倒是真笑了,“这两件事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庄先生知道阿念是你爹爹的外孙女以后,便就越发觉得她是个合适的人选了。”

沈令仪闻言低垂了头,将过往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跑了一遍以后忽然开口道,“是为了储君之位做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