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1 / 1)

沈令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想在男人面前转身而逃,但是她永远快不过陆晏廷,眨眼间,她整个人已经被陆晏廷抵在了潮湿的石墙上。

热意游走,铺天盖地。

春情的席卷仿佛是涌动的潮汐,沈令仪觉得自已就是巨川上的一叶扁舟,是起是伏完全由陆晏廷这个撑船人说了算。

可是那久违的、熟悉的覆灭感却很快让沈令仪殚精竭力了。

时隔四年,她除了欠陆晏廷诸多的解释之外,还欠了他的那些贪得无厌之欲,如今这些全都一触即发,他追的紧了,几乎完全就不给沈令仪喘息的机会……

夜彻底沉下来的时候,风荷居净房里的动静才渐渐轻下去。

沈令仪被陆晏廷横抱出净房时,整个人都脱了力,连抬一下眼皮子都懒得。

她只觉得浑身仿佛被一辆超载的马车给辗压过了一般,三魂七魄散了不说,所有的骨头还都挪了位。

但她也是知道这一茬根本躲不过去,昨儿晚上陆晏廷看着安分,不过是假象而已,之前他在这件事上就有些不知餍足,沈令仪知道,所以方才几乎是由着他胡闹。

因为她要是反抗了,只怕陆晏廷会更起劲,更变本加厉地折腾人。

感觉到被陆晏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沈令仪终于懒懒地睁开了眼,瞪着他道,“之前还想着要和你说事儿呢,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做了。”

陆晏廷闷著笑,清了清嗓子问她,“那饿不饿,我这会儿还没吃晚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垫两口肚子?”

男人说著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满脸潮红的小女人,然后俯下身凑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力气再干活。”

沈令仪气得差点骂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以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混蛋!”

第265章 我从来都没有玩弄过你

等陆晏廷吃完了素面垫了肚子,沈令仪也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

趁着陆晏廷在外面与栖山说话的空当,她赶紧去净房收拾了一下自已,换了身衣裳又洗了一把脸,然后才一身清爽地折回了内屋。

窗边罗汉床的矮几上还堆著刚才她看了一半的库房册子,沈令仪正想着要走过去把那些零散的东西收拾一下,陆晏廷进了门。

“栖山呢?”沈令仪满以为栖山会跟他一块儿进来,便出声问了一句。

“你找他有事?”陆晏廷挽了衣袖,从桌上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想问问他翎月的事。”沈令仪挨着罗汉床坐下身,把白日和喜鸢的对话说给了陆晏廷听,最后还感叹,“按说翎月可能也只比我大了一点吧,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入了空门呢?”

陆晏廷微沉的眉目中闪过一抹叫人不易察觉的异色,不过很快的他就用随意轻松的口吻说道,“天宝寺的圆空大师其实就是翎月和栖山的救命恩人,所以说起来他们是佛祖的有缘人。”

“救命恩人?”沈令仪很吃惊,好奇地问,“这是个什么故事,栖山他们不是家生子吗?”

“不过是个寻常的故事罢了。”陆晏廷走到沈令仪对面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矮几上的那些册子一边说,“栖山他们姐弟俩本就是青城山人,早些年那一片山匪猖獗,打砸掳掠更是家常便饭,那些山匪以险地聚居,易守难攻,朝廷一度也很头疼。栖山他们是家生子没错的,但他们本来跟着双亲是一直在城郊庄子上住着的,他爹爹是帮我打理庄子的主事。有一年他们回乡探亲,被山匪所害,姐弟俩逃命躲在山中,差点被野兽叼食,是圆空大师下山传经路过,这才救了他们姐弟一命。”

“竟……还有这样的事。”沈令仪很是感慨。

“后来我派人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隔了好几个月才在天宝寺那里寻得。”陆晏廷说着便叹了口气,“要不是圆空大师,他们姐弟只怕也是要没命的,所以这份恩情,翎月是一直记得的。”

“如此说来,翎月她……倒真是有些佛缘慧根的。”沈令仪说着便轻轻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抿著嘴换上了一副讨好的面孔,“那……此番你让喜鸢从青城山那里回来,只是让她来看看我,还是……还是就能让她不走了?”

小女人求他的时候一直都会摆出一副不自知的娇态,那模样陆晏廷每回看每回都喜欢得紧。

所以眼下他便越发地不动声色故作严肃道,“这几年喜鸢一直都是跟着翎月的,当年你说走就走了,丢下一摊子破事儿,要不是翎月,你准备拿喜鸢怎么办?口口声声说不想她入奴籍,可你看看,你这一走,要不是翎月,喜鸢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你让她能落根在哪里?”

陆晏廷越说,沈令仪的脸色就越难看。

可男人拿捏著尺寸,沉着嗓子继续道,“现在你这一回来,什么事儿都不办开口就让我帮你要人,换做你,你心寒不心寒?”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沈令仪自知理亏在先,一时真没看穿陆晏廷嘴角隐著的笑意,只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那时顾不得这么多的,从我知道自已怀了身子到桑吉殿下要回西羌,这中间只有五天,我有想过要留下来,但是我很怕……怕拖了你的后腿,也怕你顾及不到我和孩子,我这样没名没分的,如果有人有心想要刁难我,我很容易会……”

“没命”两个字沈令仪没说出口,但她却怔怔地看着陆晏廷,任由往昔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心田。

高门大户,外室产子,通常的下场便就是去母留子,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陆晏廷没想到自已无心的一句玩笑话竟能意外地让沈令仪打开话匣子,他于是放缓了音调,循循善诱道,“那当年你是找谁帮的忙,程妈妈?”

见沈令仪看着自已不说话,陆晏廷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笑意。

“沈令仪。”他唤她的名字,“你知道当我看到你被黑衣人拽落山崖的那一瞬间,甚至有过想要跟着你跳下去的冲动吗?”

陆晏廷几乎很少说这种直白不隐的话,还是用一种咬牙切齿般的懊恼悲愤。

“当时,我根本想象不到它会是你设的一个局,等我命人下山入林去找了大半日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你故意的。但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皎皎,你甚至还……还怀着身孕呢!”

“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当时只想保住孩子,我……我知道,如果再给我一点充分的时间做准备,或许我就会开始犹豫会纠结,我会想我阿爹和阿娘要怎么办,会想淮竹在宫里还安全不安全。”

沈令仪说的格外冷静,也许正是因为昨晚她和陆晏廷已经把两人压在心底多年的结给解开了,眼下再说起当年自已孤注一掷设的那个大胆又魔怔的局,沈令仪心里剩下的只有心如止水。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在你走以后把他们照顾好?”陆晏廷叹了口气,无奈中多了一点溺宠的服从。

可沈令仪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笃定,我只是在赌罢了。”

“万一出事呢!”陆晏廷厉声斥问她。

“万一出事,我一尸三命,大人你找到我的尸首,也一定会善待我的爹娘还有弟弟和喜鸢的。”

陆晏廷觉得小女人这说的根本就不是人话,气得额际青筋直跳。

沈令仪见状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而万一要是我赌赢了,大人你也很快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个骗局,那么你可能就会想方设法地找我,那我阿爹和阿娘他们,自然也就会在你的关注之内。”

沈令仪说完,陆晏廷就笑了。

“你的这些话说出去怕都是没人信的,你……皎皎啊,你真是……你真是把我陆晏廷算计在股掌之间啊!”

堂堂首辅大人,被个小女人逼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