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但柳家……

她以前曾听过昭元他们闲聊,这个柳家和皇后娘娘的母家颇有渊源,关系紧密,也就是说,皇后的心思和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陆晏廷绝对不是逆来顺受之人,且先不说这事儿和她沈令仪有没有干系,就说陆晏廷对柳娇娇的不喜也不是假装的。

可今日登门的吴氏竟有这么足的底气,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沈令仪下意识握紧了拳,整个人犹如被从头泼了一盆冰水般冷彻心扉。

天之骄子身陷囫囵,沈令仪实在是想不出此时此刻她能帮陆晏廷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件细微渺小的事也好!

不一会儿,知春便张罗了一小桌的吃食端了进来。

可即便是沈令仪自已喊了饿,但拿起了碗,她却忽然又没了什么食欲。

饿是真饿,吃不下也是真吃不下。

知春见她挑挑拣拣只努力吃个两口米糕和小半碗粥,以为她这是心里有事儿堵著难受了,便耐心地劝了起来。

“姑娘也放宽心,老宅那边的人其实管不著咱们隐竹院这儿。”知春说著往支开的窗子缝外瞧了瞧,然后压低声音道,“因为这院子,是……是爷的娘亲生前独居的园子。”

“大人的娘亲……”沈令仪一愣,完全没想到这座隐世独立的小院竟还有这样的来头,“是大人的生母吗?”

知春猛地点点头,然后面对着沈令仪坐下了身。

“其实更多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了,我出生的时候小夫人刚过世没多久,记事儿了以后我娘他们也从来都不说这些闲话的,这还是有一次我爹除夕夜喝多了说的醉话呢。”

“难怪大人在这儿待的日子比在老宅那儿多多了。”沈令仪恍然大悟。

她随即再环顾四周,只觉得自已住的这间屋子虽陈设简单不奢,却处处透著精致细巧,与那些高门大户的屋子比起来,是要更有生活之气的。

知春应声道,“所以,老宅那边没事儿根本管不著咱们,姑娘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住着,咱们这院子唯一的主子,只有爷一个人!”

沈令仪感激地冲知春笑了笑,暂且先按下心里的盘算,不忘叮嘱她,“今日大夫人来同我说的这些话你且先不要告诉你爹和你娘,万一他们问及,你就说大夫人今日带来的柳姑娘是大人即将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们只是来看看我的。”

“为何?”知春替沈令仪不值。

沈令仪却正色道,“现在不论如何,咱们都不能给大人再添一丝半点的麻烦了,柳家与陆家成婚一事应是板上钉钉了,便是冲著这个关系,咱们也不能在她面前摆谱。”

“姑娘就是太好说话了!”知春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就算成了亲,她做了陆家的二少夫人又如何,只要爷不喜欢她,她就……”

“知春。”沈令仪轻轻打断了知春的话,然后冲她摇了摇头。

知春终于识趣地闭了嘴,只等沈令仪彻底地搁了碗以后方才起身把餐食什么收拾了一下,然后退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两日,沈令仪在隐竹院如坐针毡。

她倒不是怕吴氏或柳娇娇再找上门,而是她一直在等秋水苑的消息。因为之前她托人传了话,才知道程余嫣出城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同时,她也在等宫里的消息,等陆晏廷的消息,但从日出东方盼到月上梢头,沈令仪每天都是扑了空的。

可入睡的时候她又会安慰自已,或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这说明陆晏廷人还是好好的,没病没灾地活着……

谁知沈令仪这边刚安慰好自已,隔天一早,桑吉就风风火火地敲开了隐竹院的大门。

沈令仪见着他着实吃了一惊,张口就问,“殿下怎么还没走?”

桑吉瞪了她一眼,一边把人往院子里拽,一边嘀咕道,“我能走去哪里?我这是要被你们给害死了呀!”

沈令仪吓了一跳,反手捏住了他的小臂问,“害死什么了?是不是大人出事了?”

桑吉也是没想到沈令仪看着柔柔弱弱的,手上力气竟大的很,当下便是一个吃痛喊了出来,“诶,疼,疼!你松手!”

沈令仪闻言连连尴尬地松开了手,又后退了一步方才满脸歉意道,“抱歉,是我心急了。”

桑吉看她那个模样也骂不出什么话了,只叹了一口粗气道,“你放心,你家大人除了被禁足在内阁院不得擅自行动之外,他日日吃香的喝辣的,入了夜还能裹着被子睡个好觉,我瞧着日子也不难挨。”

“他真的被……禁足了?”沈令仪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桑吉点点头,补了一句,“其实也不算禁足,因为我瞧着我每回翻墙进去内阁院也挺轻松的,左右都没个人看守,但他就是不能出那院子,我估计,多半是做给皇后娘娘看的。”

“那殿下今日来我这里是为了何事?”沈令仪一边说一边快步将桑吉迎进了屋。

桑吉闻言连坐都没来得及坐,张口就道,“我是觉得吧,沈姑娘你要不先出上京城去避避风头吧?”

“避风头?”沈令仪不解,桑吉怎么也要让她出城。

桑吉叹气,“今儿我去东宫,和太子商议重开马市的最后一些小细节,遇着皇后娘娘,她张口就问了姑娘你如今身在何处,怎么没有在我身边伺候着。”

沈令仪微惊,半晌才摇著头轻轻笑道,“我何德何能,竟让皇后娘娘这般记挂。”

第205章 我不能拦著不让他成亲

桑吉见状,抬手就拍了一下沈令仪的胳膊,“你是不是傻啊,皇后这哪儿是记挂你,她这是在暗示我啊!”

结果沈令仪也点头道,“我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让殿下你干脆把我这个累赘给解决了,免得我再继续祸害陆大人。”

桑吉闻言古怪地瞟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后颇有些难以启齿道,“皇后是以为我与你……就是你明白的吧,所以她一心以为我会把你带回西羌的。”

“那殿下是怎么回娘娘的?”沈令仪叹了口气。

“我就扯了个谎啊,说你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打包一些东西,待我启程回西羌的时候会一并把你带走的。”桑吉说著抓了抓耳朵,愁眉苦脸的,“说实话,我原本没想到皇后娘娘竟还会记着你和我这茬事儿,你是不知道啊,如今朝中大臣群心不齐,每回我去东宫看到皇后,都觉得她比上一次要更显老了,你说这是为什么,是操心的呀!”

桑吉说著往身后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继续道,“也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个太子啊,他……哎,算了,反正眼下皇上还是昏迷不醒,皇后她仰仗玉玺之威勉强震住了朝中的那些悠悠之口,但是我瞧着这可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见沈令仪不知在何时也坐下了身,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桑吉继续道,“所以她今日这样突然地问起你,我都没了章法,顺口就编排了一个理由,但我怕……皇后会把此事当真的。”

“那殿下与大人私下会面的事,皇后娘娘或者太子知道吗?”沈令仪闻言倒是跳开了自已先问陆晏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