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娘……您别多想,我知道错了。”知春皱眉,清楚是自已的莽撞才引得娘亲此刻不痛快的。

赵妈妈闻言看了知春一眼,却依然正色警告女儿道,“往后不准再像刚才那般一惊一乍了,既是少爷喜欢的,你定心把人伺候好就行了。我早就同你说过,咱们一家如今能过得舒坦体面,全是因为少爷念旧,你做人丫鬟,伺候好主子安排好院里的事儿即可,少爷爱抬举谁是少爷的事儿,便是他对公主念念不忘,想寻个模样相似的又如何?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的,听见没!”

第17章 宽衣解带都不会

第二天,绣庄的女师傅便来了个大早,她一并还带来了几十匹质地上乘的锦缎布料让沈令仪挑选。

沈令仪闻言有些犹豫,一旁的知春就笑道,“姑娘就挑自已喜欢的就好,爷说了,春夏秋冬四季衣裳,每一季做三身是肯定要的。”

“三身?”沈令仪一愣,“会不会……多了些?”

“怎么会多呢?”知春正在收拾碗筷,闻言转头看向沈令仪,“这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姑娘你连身像样的裙衫都没有呢,那哪儿成啊!”

沈令仪无奈一笑,只能任由女师傅帮自已上上下下地精量尺寸,又忙忙叨叨地一匹布一匹布给她试花色款式,这般折腾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十几套衣服最终才定了初型。

“沈姑娘身形纤细皮肤白皙,其实穿明艳一些的颜色最是好看的。”正事办完,女师傅开始收拾箱笼,见着方才被沈令仪拨到一旁的两匹金粉色的云雾绡,她不免有些惋惜道,“这两匹料子其实很是透气,暑夏的时候穿也不会太闷热。”

沈令仪闻言笑道,“这金粉色太过艳丽,只怕我穿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忽然,一记男声隔空传来,一并响起的还有阵阵逼近的脚步声。

沈令仪心悸地回头看去,只见陆晏廷身穿玄色朝服,腰系朱红白玉宽频,正气度逼人地站在自已的面前。

沈令仪几乎没有见过陆晏廷穿朝服,今日这一眼,便觉他似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丰姿奇秀,宛若谪仙临世。

“陆大人。”这绣庄的女师傅显然是认得陆晏廷的,只见她行了个礼便笑说,“姑娘方才挑的布匹多为素色,但我和知春都觉得姑娘肤白貌美,当得起更明亮的颜色。”

陆晏廷闻言看了一眼长案上一字排开的那十几匹布料后说道,“那你就挑一挑,再给她加两身衣裳。”

他说罢便冲沈令仪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自已。

沈令仪见状冲知春和女师傅点了点头,然后提裙跟上了已经转身的陆晏廷。

两人一并来至隔壁房间,沈令仪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好像是陆晏廷的书房。

屋子里没有床,只有在朝南的窗边放著一张偌大的花梨木长案,案桌上摆放着笔架、砚台等物,案桌对面有一组顶梁高的书柜,柜子分四层,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书册。

就在沈令仪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的时候,陆晏廷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挂着的常服,吩咐她过来。

“替我更衣。”

他说著把常服递给沈令仪,然后缓缓张开了双臂。

沈令仪顿显局促,却又不敢摇头说一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般的伸出手,摸上了陆晏廷腰间的宽频。

偏那宽频上的白玉扣实在精巧,沈令仪越紧张就越不得要领,纤细的手指明明紧紧地捏著玉扣,却是怎么都解不开,只攒了满手心的汗。

最后,还是陆晏廷低下头,伸手握住了她黏糊糊的掌心,手把手教她怎么解开暗扣,取下腰带。

“宽衣解带都不会,以前没伺候过人?”男人的声音飘进沈令仪的耳中,隐约带着一点点调侃的笑意。

沈令仪咬着牙,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回了嘴,“以前没伺候过穿朝服的人。”

陆晏廷但笑不语,只重新伸开了双臂让沈令仪继续给他换衣服,然后又问她,“你是不是认识辽文?”

沈令仪正踮起脚尖在帮陆晏廷整理衣襟,闻言便抬头确认道,“大人说的是北辽文?”

这一抬头,沈令仪才发现陆晏廷真的很高,想她如此费劲踮着脚仰著头,视线竟只堪堪地与他的下额持平。

“对,北辽文。”男人轻轻点头,察觉到沈令仪因为重心不稳而贴近了自已,他的手便极为自然地环上了她细窄的腰,然后轻轻一使劲,直接就把沈令仪抱离了地面。???

“啊……陆晏廷!”沈令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又一次直呼男人的名讳。

然后,她便听陆晏廷轻声道,“你可知,满朝文武,鲜少有人会这般直呼我姓名的。”

“人的……名、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沈令仪将双手撑在他的胸前,努力让自已不为他所动。

可陆晏廷却好像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反而加重了一些手劲将她整个人扣在了怀里。

“所以你认识北辽文?”抱紧以后,他又问了一遍。

“认识一些,但认得不全。”沈令仪暗中挣扎了一下,发现有些无济于事,只能认命放弃道,“您怎么知道我认识辽文的?”

“我记得你父亲当年刚入翰林的时候经常会帮着翻译北辽使信,我猜他或许以前就会,所以就在想是不是也教过你辽文什么的。”陆晏廷直言。

听到爹爹的事,沈令仪终于安分下来,微微点头道,“爹爹以前对各域的文字都有研究,他兴起教我,我就学了个半吊子,北辽文和东夷文都能看懂一些。”

“傍晚去五殿下府邸赴宴,开席后我会让人带你去五殿下的书房,你只需要看看他那里有没有用辽文写的信,若是有,再看看那信上写了什么。”

听着陆晏廷云淡风轻的吩咐,沈令仪顿时瞪大了眼睛。

“偷看五皇子的信?”

那若是被抓了,岂不是要掉脑袋!

“怕了?”陆晏廷仿佛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脸上神色竟然看着愈发地戏谑了,“觉得我会让你去送命?”

结果令陆晏廷意外的是沈令仪闻言竟摇头道,“我的命……于大人而言不值钱。”

陆晏廷闻言一愣,失了神的片刻竟松开了沈令仪的腰。

小女人趁势从他怀中逃了出来,连退三步以后站定道,“大人为何要我去看信?”

沈令仪其实心里很清楚,陆晏廷既然已经开了口,此事就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但事到临头,她却觉得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因为崇岭和栖山都不懂辽文。”而陆晏廷也是难得,竟然开口解释道,“我倒是看得懂,但是席间我一定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