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鹄也觉得自己太听话了,有些没面子,遂面色沉沉不说话。
更没面子的是鹊若居然不止找了他一个人,好像还不信他似的。
这样一想,更生气了。他虽然对那个请求不满,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怎么可能反悔呢?在鹊若心里,他难道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杜扉倒是淡然道:“既然他愿意把你往情敌那推,我自然没理由不顺他的意。”
只是没想到焦鹄也被委托了。看来鹊若真的是想把杜靡推开啊。
如此想着,杜扉就有些幸灾乐祸。
杜靡眼里暗藏审视地扫过沉默不语的焦鹄和一脸坦荡的杜扉,语气温柔地问:“那今晚你们要留下吗?”
焦鹄率先道:“不了,若无事我就回屋睡觉了。”
杜扉也说:“不必了,这几日忙着外头的事,实在有些累。”
杜靡笑着半真半假道:“你们就是想留下我也不许呢。”
第44章 四十四
79.
鹊若倒是睡了个好觉,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天天不是逗兔子就是拔杂草。
易莳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药圃,鹊若好奇,天天去看。
他还拿个小木棍挖啊挖,把那些杂草挖掉,有时还可以喂给灰卯吃,只是经常弄的自己灰头土脸,还误伤药材。
易莳反正也是种着玩,就任着鹊若折腾。
鹊若挖了没几次,手上就磨出了水泡,疼的他什么都不敢碰了,涂了些药膏才好受些。
闲着没事的鹊若又去青楼了。
这次去倒是见到了楼钦。
楼钦坐在雅室里,挽着袖子泡茶喝。穿着他惯常穿的那件藏青色衣袍,显得是高贵又威严,靠着这副装扮曾经吓跑了不少闹事的顾客。
不过鹊若却是一点都不憷,牛嚼牡丹般一口气喝完面前的茶水,算起帐来:“楼钦,我上次来找你,你都不在!你去哪了?”
楼钦一边帮他把茶杯又满上,一边好声好气道:“对不起,鹊若,我那时实在是有正事要忙。”
鹊若也不是真生气,似真似假埋怨几句也就过了,开始聊起别的来。
只是没聊几句,楼钦就没忍住,神情凝重地问:“你和那个人……上过床了?”
鹊若还没从他说的趣事那转过弯来,闻言呆愣愣的,半晌才有些害羞道:“是啊,这你都看得出来?不愧是开青楼的。”
楼钦脸色有些差。
鹊若也许不知道,经历过几番云雨的人会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原本眉眼就昳丽,此时更有几分难以言明的摄人光彩,言笑晏晏间比往常更动人,而且还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好似刚刚经历过细心的浇灌,小小的花苞在无人注意时悄悄舒展了一片花瓣。
楼钦一时又怒又悔,偏生无法在鹊若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忍着,问:“是他逼你的吗?”
鹊若很诧异:“怎么会?当然是我主动的。一直都是我主动的呢。杜靡简直就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楼钦:……
楼钦眼神复杂地看着鹊若,像是看见一把被猪拱走的水灵大白菜,而且这大白菜不知什么时候长了脚,还主动送上门去让猪拱,心里更是气的很。
他一边生气,一边挤出笑容,顺手给他倒了杯酒,似是询问又似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快……”
鹊若也没发现杯子里换了液体,一口喝掉,然后被酒味辣到,皱着脸:“楼钦,你倒错了?”
楼钦说:“对不起……”他停了会儿,一改往常温柔宠溺的样子,严肃地说,“鹊若,我和你说句认真的,杜靡并非良人,你还是早日离开他比较好。”
鹊若本来想拿水的动作一顿,不解地问:“为什么?”他忽然有些不悦,“杜靡是不是良人,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和他相处过。”
楼钦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继续分析道:“杜靡这人,重欲不重情。他如今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贪恋你的外貌和一时床笫之欢。可美丽的皮囊千千万,以色侍人终不长久。你留不住他。”
鹊若从未想的如此深入又长远,一时有些懵。但他也不傻,很快理解了楼钦的意思,心里很是不服气:“也许他是喜欢我的才华呢?”
楼钦:……
这话一出,原本正经严肃的氛围一下崩掉了。
楼钦一脸微妙:“你有什么才华?你会弹琴还是鼓瑟?作画还是下棋?啊,莫不是肚大能容,心宽体胖?”
鹊若:……
眼看着鹊若要发火,楼钦连忙道:“对了,我本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看到有礼物鹊若便也不板着脸了,笑道:“总是送我礼物,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把锦盒打开,里面是条银链子,嵌了些丹红色的小珠子。
鹊若说:“怎么净送些饰品?如今我手腕上戴着你送的玛瑙珠串,腰间也佩戴了你给的平安扣,现在你又给我了一个这样的链子。这下好了,算是齐全了。也不知道你下次该送我些什么。”
说着,他就打算把链子戴手上,却被楼钦拦下。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楼钦含笑道:“你手腕上已经有了一串玛瑙了,足够好看了。这链子,是戴脚上的。”
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