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若勉强打起精神来，说：“可杜靡还没回来。”

易莳说：“快了。你去马车上等他。”

鹊若又犹犹豫豫地问：“那你们呢？”

易莳说：“我们在外头打地铺也可，去树上睡也可，都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的。你不行，你要是生病了，只会拖慢我们。”

鹊若：……

虽然知道是这个理，但鹊若就是有些不高兴，委委屈屈爬上了马车，裹着毯子躺在貂毛座位上，闻着熏香。大约是生闷气的缘故，睡意莫名消散了。他闭目养神，努力酝酿睡意。

外面好像起了风，呜呜的吹着，还混着猫头鹰森森的叫声，有些恐怖。鹊若情不自禁把自己裹的更紧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鹊若的意识沉沉浮浮的，在将睡未睡的边缘挣扎着，忽然就感觉有人靠近了，好像带着水汽与寒意，轻轻帮他把凌乱的发丝理了理。

鹊若挣扎着睁开睡眼望去，声音都轻飘飘的：“杜靡……回来了……？”

那影影绰绰的人形定住了一般，没有动作，一会儿才轻声应道：“嗯。”

鹊若环住杜靡的腰身，撒娇般蹭了蹭，呢喃道：“你去哪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话音越来越轻，话尾直接消散在空气里，也不知说出声没，鹊若就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半晌，那人才摸摸鹊若的头，答道：“嗯，久等了，晚安。”

第23章 二十三

50.

鹊若又是在杜靡怀里醒的。

他醒来时还有些懵，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了马车里。

很难得的，杜靡还在睡。

这还是鹊若第一次看见他的睡颜。唇瓣鲜红，眼下微青，看来前一天累坏了。

鹊若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微微起身一看，才发现这马车里不知是什么设计与构造，居然拼凑出来一张大床，躺他们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他见杜靡还未醒，外头又没人催，就又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盯着杜靡的脸看。

杜靡的脸，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肤白唇红，眉如黛鼻如琼，一双眼睛更是锦上添花的美，柔媚又灵动。

要是，要是杜靡能不那么好看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了吧？

鹊若紧紧贴着杜靡的胸膛，听着他规律又强劲的心跳声，深深叹了口气。

就比如，长得像他那样，不那么美，又不那么俊，中等长相，够用就好。

如此想着，他又将自己逗笑了。

此时，杜靡动了动，仿佛要醒了一般，鹊若忙退开些瞧他。

然而杜靡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而已。这一翻身，露出了他白皙脖颈上的几抹红痕。

鹊若之前没见过，很是疑惑，以为是沾染了什么带色的东西，伸手抹了抹，也没抹去，倒好像更红了。

鹊若心里一慌，忙摇晃着杜靡，紧张道：“杜靡，杜靡你起癣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他想了想，自顾自道，“定是那烤鱼的问题。我就知道，湖里捉起的鱼不能直接吃，还是买集市上的、客栈里的安全些。”

杜靡被晃醒了，还有些恍惚不清，迷糊地问：“什么，什么不该吃？”

鹊若虚虚指着他脖子那块，重复道：“杜靡，你起癣了，好几块呢。”

杜靡半天才反应过来，耳根一下红了，难得羞耻道：“这不是癣……这，这是正常的。”

鹊若将信将疑：“正常？这怎么正常？我从来没有过。”

杜靡看着他那无辜又纯稚的眼睛，没好意思说出实情，想了想，胡诌道：“是虫子咬的。我经常招虫子。”

鹊若听到这理由，有几分信了：“哦……那应该是什么特有的虫子才咬成这样吧。大概是杜靡皮肉香甜。我就从来不招虫，我兄长说是我的皮肉太酸臭了，虫子不稀罕咬我。”

杜靡听了，又红了脸，半是羞赧半是尴尬。

51.

杜靡既然醒了，也不再赖床，一下就坐起身准备去洗漱。

鹊若却不肯，抱着他的腰，头胡乱蹭着他的后背，本来有些散乱的头发都被他蹭的毛躁起来，看起来也不邋遢，反倒有些凌乱的美。

杜靡任由鹊若蹭来蹭去，见他蹭够了，才把他也拉起来。鹊若跟没骨头似的又把额头抵在杜靡的肩上，无声地撒着娇。

杜靡无奈地问：“又怎么了？”

鹊若哼唧几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想粘着杜靡。

外面有人敲了敲车厢，问：“杜靡，起床没？我们摘了不少野果子，要尝尝吗？”

杜靡说：“等会儿就下来。”

鹊若已经没有再靠着杜靡了，而是一个人低着头折腾着衣服。

杜靡都穿戴整齐了，回头一看，鹊若还在和衣服奋斗着。他给自己系着衣带，系了好几次，还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结。杜靡就帮他解开，抚平，又缠上，期间不小心碰到了鹊若的腰侧，鹊若整个人一激灵，笑着说：“好痒啊。”

杜靡瞧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给他裹的紧了些，系了个漂亮的结。

鹊若摸着衣带，又摸摸自己的腰，评价道：“有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