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没规矩的丫鬟?十四皱眉,抽出自己的胳膊,这才看清来人:“你怎么在这儿?来人!魏正清!”

魏正清赶紧推门进来,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混账东西!”十四骂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小爷屋里扒拉?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

魏正清一缩脑袋不敢说话,赶紧上前将已经呆了的小七拖了出去。

一同进来的完颜氏赶紧解释道:“爷晕倒了,还发了热,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嚷嚷着什么“小七小七”。妾身以为您是看上了刚才的船娘,怕之后找不着那姑娘,便自作主张地叫人请了她来,她来之后,您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妾身这才让她在屋里伺候爷的。”

十四揉了揉眉心,对于自己晕倒过后的记忆一概不知,但这船娘。。。。

“你如何同那船娘家里人说的?”

完颜氏道:“就是个普通的渔民,妾身一说接那船娘进府,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给那船娘收拾衣裳了。”

“糊涂!”十四瞪了她一眼,感觉头更疼了:“皇阿玛御船刚到苏州城,我便收了一位船娘,这事儿若是叫旁人知道了,会叫人如何看我?而且御驾亲临,那船家定然知道,他们当然迫不及待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心怀鬼胎之人趁此时入府,以后闹出什么事,又该当如何?”

完颜氏听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都带着颤抖:“妾身,妾身只是。。。。”

真是添乱,平日里也没见这般贤惠,十四叹了口气,摆手道:“让她在你房里伺候吧。”

就算现在把这船娘送回去也无济于事了,毕竟在他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完璧之身,回去之后也没好日子过,甚至那家人说不定还会闹起来,若是闹大了,皇阿玛定饶不了他。

他叮嘱道:“你明儿叫人人去把这船娘的卖身契书同那家人签了,给足银钱,别留下话柄,也叫他们嘴巴严实点,千万别出差错了。”

完颜氏颔首,保证道:“是,要不妾身明日亲自带人过去?”

十四无奈道:“你还嫌这事不够惹眼吗?这儿到处是眼睛,你一个皇子福晋,浩浩荡荡去人家一普通渔民家中,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完颜氏这般愚不可及?完颜家都教了她什么?

第297章 遛一遛

这些事都交代完,十四道:“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会儿,那个小七,以后就是你的丫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完颜氏应下,轻手轻脚出了门。

小七正忐忑不安地站在院子里,见十四福晋出来,忙迎了上去,初见时那般爽利的样子在知道十四的身份后也变的瑟缩起来。

“夫人,我。。。。”

完颜氏打断她道:“你以后该自称奴婢,称本福晋为主子,抱琴,带她回去学学规矩。”

“奴,奴婢?”小七不可置信,娘亲可不是这般说的,娘说,她被贵人看上了,要纳她进府过好日子的,怎么会是奴婢呢?

她还想再多问两句,可抱琴已经拉着她往外走了,小七挣扎道:“抱,抱琴姐姐,我,我不是进府来当奴婢的 。”

抱琴不理她,强硬地将她拖到了下人房里,将门关好,这才道:“你该知道我家主子的身份,我家主子说你是什么,你就得是什么,要不然就把你送回去。”

小七脸一白,她不能回去的,爹娘都以为她是作为妾室被纳进来享福的,还收了福晋许多银子,况且这都待了一天了,她若是被送回去,那,那她只有投河自尽了。

“好好在府里待着吧。”抱琴见她被吓住,声音缓和了些,道:“你做船娘,每日在船上风吹日晒的有什么好?以后就算嫁人,又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但这儿可是皇子府的后院,你又能跟在福晋身边伺候,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便是你们一家一年的嚼用了,更别说逢年过节的金银赏赐数不胜数,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抱琴继续道:“好好跟在我身边学规矩吧,我家福晋向来是个大方的,又好说话,手指头漏点好东西,足够你这辈子好过不说,还能贴补你家里,何乐而不为?”

小七缓缓低下了头,轻声道:“是,奴,奴婢知道了。”

屋里,十四靠在床上,魏正清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听十四道:“派人盯着老四,这几日只要他出门,就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然而胤禛已经知道十四在打听他今日的动向了,回头和安然一说,安然惊讶道:“难道是今儿上午真被他瞧见了?”

这也太巧了吧?但以十四的脾气,怎么没有追上来?

胤禛看出她心里的疑惑,将十四落水一事说了,安然一言难尽,猜测道:“不会是十四爷想靠着自己游泳追上咱们的船吧?”

胤禛道:“这谁能说的准呢?他向来是个冲动的性子,快二十的人了,有时候还没有咱们弘昭稳重。”

“只可惜意琦和淼儿不能过来住。”安然叹了一口气,这儿毕竟有康熙在,守卫森严,即使他们住的离康熙不算近,但只要在虎丘范围内,人员的出入也都是要登记的,来历不明之人,是不得入内的。

所以十四生气完颜氏蠢笨,这不商量一声就将小七带了进来,旁人不知道,守卫那里定是有记录的,也只能祈祷这几日皇阿玛忙碌,这点小事入不了他的耳朵。

其实每次南巡,不管是康熙还是官员,私下里收江南女子的不在少数,但这事儿不能摆在明面上,毕竟说出去不太好听,也有损威仪,况且就算收人,也不会带回皇上的驻地,出入进去登记在册,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家里又新添了几个美人吗。

所以他们大多都是在外头租个院子,有何心意的,就先养在院子里,走的时候,想带上,那就留几个下人直接送回京城,不想带上,那就直接给笔银子走人。

柔弱女子,又没留下什么凭据,还敢去告御状不成?

“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法进来。”胤禛知道安然心疼两个小丫头跟在他们后面跑了这么久,却只有这么一天的相处机会,便道:“听说苏州城中,昆曲和评弹很是出名,要不请个戏班子进来品品?”

“行吗?”安然面露期待。

胤禛笑了:“有什么不行的?咱们是正经听戏,找个当地正规的戏班子,谁都说不得什么,不过,还是得等几天。”

十四这会子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呢,且再等等。

安然高兴了,又想起什么,道:“先不说这个,我和意琦她们原还约着明日出去的,不过看这情形,怕是不成了,得赶紧去信告诉她们一声,免得她们苦等。”

“知道,我已经叫人去送信了,想来这会子她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苏州城一处小院内,谢意琦收到信之后气的在屋里团团转,王淼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好了,你别急,这儿是你谢家的地盘,他就算是把平江彻头彻尾地翻上一遍,难道还真能翻出你这位谢姑娘不成?”

谢意琦坐下,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郁闷道:“我和安姨多年未见,京城我回不去,难道在这江南,我还不能陪陪安姨了?都怪十四,没事儿老盯着我做什么?”

“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王淼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咱们来看阿姐,总不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打扰了,你既然烦那位,不如咱们给他添添麻烦,叫他无暇他顾,自然也就不会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