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走到门口,她打开门走出去,温禧就送了她几步路便要同她挥手作别,这时,薄洄从人群中走过来,他手里抱着一束花,与詹擦肩就走过了,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笑着对温禧说:“一路顺风。”

“……谢谢。”温禧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薄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送爱人的呢?穿得这么帅气,你看多少小仙女都在看你。”

“哦,我不是来我姐姐的爱人的,当然得讲究点。”

薄洄小声在温禧耳朵说了这么一句话,温禧听完耳朵湄来由的一红,她微微指了指詹半壁,“你姐姐的爱人在那儿呢。别送错花了。”

她这反手要把花砸回薄洄怀里,薄洄连忙的按住了,说:“她们算什么呀,您,您肚子里那位,才是我姐姐心窟窿里的。”

“心窟窿?”

“是啊,我姐姐没有心脏,她那颗心脏是我爸爸让人做的。这事儿你肯定也知道,要不然我怎么听我姐姐说,你这五年来有事没事就让她去医院?”薄洄面色沉了沉,“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姐姐认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就请你说是她的吧,别说是那个孔玉梁的,回头你惹疯了她,会咬死你的。”

温禧捏着那把花,“什么时候孩子是她的了?真是可笑,我肚子里装着的,又是我生的,就是我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让她在里头老老实实蹲着吧。。”

“恩,有您这句话,她肯定老实。”

温禧这才听出来,薄洄不过是个话差,来传话的,也不知道哪句真的哪句假的,反正听着像是薄湄的口吻,她莞尔一笑。

不远处,容兰芝和温俪已经在喊温禧准备登机了,孔玉梁走过来,微微推开薄洄,他将手背伸出来,让温禧搭着,温禧不愿意搭他的手背,就让他拿着花。

一看见那花,孔玉梁脸色就不好了,薄洄笑着快两步走过去,将手肘子搭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我姐姐让我给你说,你的命是他的,要是敢不规矩,她随时把你的命给拿回去。”

孔玉梁捧着那花,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被薄湄从猛虎口下救出来的,他骨子里有书生意气,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那么救命之恩只能……言听计从。

“她让我怎么样?”

“别苦着一张脸啊,今后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么在温家,你总有一席之地的,懂吗?”

“懂。只要能天天见到温禧,我就知足了。”

“这样就对了。婚礼具体要怎么办,我姐姐已经有了一个谱,你届时只要照这个谱画一个瓢就可以了。”

“……我懂了。”

第141章 完事儿

婚礼的筹办早在孔玉梁去幻京的时候就开始筹备了, 故此当孔玉梁携温禧回城之后, 孔家的人立刻就上门来了,这也是孔父孔母第一次登门拜访。

容兰芝打起三分精神来与准亲家对谈, 像温家这样的家族,和孔家这样的书香世家联姻的不在少数, 所以整个谈话相当愉快,本来就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婚事。

他们一行人回程时遇到了雷暴天气, 温禧被气流颠簸的脸色苍白,这会儿中西医都请来了在内室会诊,前堂双方父母的谈笑声传到后室来, 温禧听着松了一口气, 她招招手在杨梵耳边问:“那眼线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趁着你和詹半壁说话时, 我去会了会那个眼线,他说打听不出来什么消息。”

“怎么可能。詹谨怀可不是急色的人, 他更不可能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小辈, 晚宴那么多精明人瞧着, 我都能看出来了, 别人看不出来?”

杨梵不晓得温禧为什么要去查现在权倾北方的詹总理?他们这样的老滑头,在高位已经几十年之久, 根本不可能给自己的私生活留下半分污点。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你多心了呢。他怎么可能喜欢薄湄?”

温禧摆摆手, 有些过于确定的说:“他的眼神不是喜欢,是爱。他爱她。”

杨梵被这个假设惊得说不出话来,薄湄是薄徵焘的女儿, 薄詹是宿敌,詹怎么可能爱劲敌的女儿?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温禧又觉得自己观察可能出错了,这是不可能的,薄湄这么快就被抓了,还不知道国、安、局要怎么质询她,整个质询过程还要持续三天,任何人从这一关走出来都是要脱一层皮的,即便有詹半壁和吴洱善保驾护航也是无用的。

不过,她相信薄湄能撑过去,她能撑过这五年,那么这三天对她来说还算轻松。

“你今天已经很辛苦了,眼下还是好好保胎,婚礼眼看在即,薄湄的事情,还是由着她自己去折腾吧。你已经不能再帮下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禧望向杨梵,杨梵侧过头去,道:“詹司长肚子里的确能撑船,但是没人能忍受戴绿帽的,无论男女。”

温禧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白玉簪来,挑了一下摆蜡烛的芯子,烛光原本闪烁得厉害,现在又静静燃烧起来。

见她不为所动,杨梵就说:“温禧,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说这话或许逾越了点,不过我还是要说。薄湄你就让她烂在北方吧!她要是回头还来你身边嗅来嗅去,你千万别让她得逞。她不是个专情的人。”

“哦。”

温禧扶着腰站起来,一场颠簸下来,她确实有些疲惫了。

“你陪我去看看我哥哥吧。”

杨梵扶着温禧去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温翀,女佣说医生天天都来,有几次好像手指还动了,但就是没醒,温禧摸了摸温翀的脸,小声的说:“哥。等你醒来,温家就是我们的了。”

这个时间,温禧应该已经回到温家了。

薄湄睡在一张小铁床上,这间小拘留室只有一扇小铁窗,月光如剧毒的水银般透进来。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在刺眼的灯光直射下已经回答了差不多200个问题,这些问题当中重复的问题有80多个,和拷问一个叛徒类似。

薄湄闭上眼睛,还有两天要撑过去,她必须得休息,今天被灯照着眼泪流得太多了,眼睛干涩的发疼。

月入中天,薄湄昏昏欲睡起来,她四肢一放松就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水里,很快她在梦里睁开眼睛,她看见温禧正戴着泳镜看着她。

【你再游一圈,动作再稳一点。恩?】

薄湄看向四周,怎么又梦见温禧教她游泳的事情?

【小欢喜……】

薄湄伸出手去摸温禧的脸,这一摸她就坠落到蓝色的泳池底部,等她好不容易钻出水面,温禧不见了,泳池也变了,这是薄宅的泳池,她低下头一瞧,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变小了,水面上印着自己的脸……她这时候才几岁吧?

【薄湄,把水袖套好了,和你弟弟一样,慢慢来。爸爸会看着你的,别怕。】

【………………】

这一点也不像做梦,她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父亲,而父亲的那张脸几乎就是自己现在的这张脸,薄湄揉了揉眼睛,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男版的自己,而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