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吴洱善也笑了,她走到薄湄身后去,双手扎住她的腰就这样直直的将她抱了过去。

她一出手,温禧和詹半壁就只能追过去,大提琴和小提琴以飞快的弦音开场,吴扬起素来风流不羁的脸蛋儿鼓起掌来,薄湄则像舞娘围着她转了一圈,她一顿首,音乐俏皮着,她的神情也跟着俏皮起来,她伸出手去,吴握住她的手,她便微微下了腰去。

当吴将她拉起来时,她就笑着后退了两步,一转身,又围着詹半壁转了一圈,詹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脸贴着脸,舞步越来越快,在下一个节点快要来临之时,薄湄回旋了两圈后就一步一步走到了温禧面前。

薄湄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她那股不想理会一切的劲儿全都凝聚在她比月光还有皎洁的眸子里,温禧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她已经五年没见过薄湄跳舞,她从不知道薄湄跳舞跳得这样好,旋转下腰贴身游刃有余,时而浓情似火,时而婉约温驯,时而又如惊弓之鸟,弹指之间就能脚速极快的回旋于她们三人之间。

一个也不落下。

满场都是她的秋波眉眼,满场都是她的妩媚深情。

当她如水的眸子望向你时,哪怕是个木头人都能发出一簇新芽儿;

当她整个人依偎着你时,你就会忍不住想要去抓住她,但她不会让你抓住她的,她会笑着钻到别人的怀里去;

当她低下头去,娇羞的任由你牵引时,你会觉得自己的心在和她共颤,你感受着一种不正常快乐,令你唇齿都随着踢他声发酥。

欢乐的钢琴声加入进来,也有其他还未散去的宾客加入进来。

薄湄仰起头来在她们三人之前回旋着,薄洄则在这时候加入四人之间,他搂住薄湄的腰,在她耳边说:“姐姐,我今晚要带你走,我要带你去使馆。你玩够了。”

“还没有呢。”

薄湄推开薄洄,薄洄无奈的笑了,他坐到一群男士们中间去,这群绅士们已经个个成了痴望的青鸟,呆头呆脑就这么朝着她们四个人的方向看去。

男人们疯狂起来是没什么看头的,而女人,尤其是美女们疯狂起来,足以成为一道惑人的风景。

薄洄坐下来,他扣紧酒杯,一边看向热烈的室内,一边看向室外虎视眈眈的国安局特、工,这种浓烈的对比是十分诡异的,他不禁弯着嘴角笑起来,并戳了一下一旁快要抖落口水的男士,“那是我姐姐,薄湄。漂亮吧。”

男士猛点头,谁不知道她是薄湄?

侍者们全都伸长脖子去看,这个时间已经要散席了,可听着歌舞压根不像,他们得预备更多的酒水喽。

就像是离别前的一场狂欢,所有年轻人都加入其中,音乐越来越放肆大胆。

所有人围成了一圈,薄湄举着一大杯香槟,喊道:“为永远美丽的南方,为永远动人的北方,为南国,为北国,干杯,不醉不归各位!”

她被众星拱月的拥在中间,她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整杯香槟,“洱善,让音乐在大声一些,我要让外面的那群人也听见。”

又一阵狂放的音乐如击碎砂石的巨浪涌向沉迷其中的年轻人,薄湄好像是跳累了,她拉着晃着酒杯,换了个慵懒如猫的舞步,她靠在詹半壁身上,她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听詹的心跳。

一转身,她放下杯子,从吴洱善手里拿了一支雪茄过来,她咬着雪茄,满头大汗,她用手捋了捋头发,就这么缓慢的朝温禧身边走去。

温禧后退一步,她就前进了两步。

最终,她走到温禧跟前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温禧的手,温禧高高的抬起头,她就在温禧手下转了个圈,然后两人就跳起慢舞来。

旁人看过去,或许她们在耳语,但其实她们一句话也没说,她们隔着大肚子,就这样慢慢的在如漩涡般的节奏中找到了舒心缓慢的舞步。

双手也并非握着,而是五指都张开着,掌心对着掌心就这样随着舞步慢慢抵在一起。

碰一下,松开一下。

碰一下,又松开一下。

连从薄湄唇里溢出的雪茄烟雾都有了缱绻的味道,薄湄就这么慢慢引着温禧跳到窗口,她将温禧了抵在落地窗上,她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逮捕人员。

她们脚下的舞步仍没有停歇,薄湄眯起眼睛来,温禧侧过头去,看向窗外。

“祝你和孩子回到南方一切平安。”

薄湄倾身过去,吻了一下温禧的眼窝。。

“谢谢。”

薄湄弯起嘴角,她猛得捧起温禧的脸,使劲亲吻了好几下她的眼窝,直到温禧推开她,她才耸肩道:“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你在南方活得生不如死。我不会感谢你这五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希望你和你肚子里的小杂种,再加上你那个我拼命救回来的未婚夫能有十分痛苦的家庭生活。你等着吧,我会向你拿回这五年的。我会毁了你,就像你毁了我一样。”

温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她张开双臂,像是迎接她一样,郑重的说:“来吧,像个人一样来拿回。”

薄湄笑了,她转过身去,碾灭了烟头,她一路朝前走,没有回头看任何一个人。

她穿过还在热舞的宾客们 ,穿过不愿归去的情侣们,吴洱善跟在她身边,詹半壁给她披上了衣服,她快步下了台阶穿过走廊,她走在洒满月光的小道上,那些特工一个一个跟过去,很快就淹没了她,等过了拐角那颗松树,她的背影就消失了。

她走得太快,好像她就早已等不及这一刻。

她,始终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0章 薄悟空

回南方的路比预料中多了些波折。

先是杨梵在机场揍了个国安局眼线, 后又有几个保镖在容兰芝耳边说了什么, 容兰芝就临时改了航班,时间从上午改到下午, 接着容兰芝和温俪去免税店购物回来的时候, 温俪说了句什么,容兰芝就摸摸鼻子再次改了航班。

从早改到晚的结果是, 温禧一个人坐在特殊人员照顾室内十分无聊。

北方的报纸她向来都是不看的,歌舞升平没几个有用的讯息,等飞机过程中, 她倒是破天荒的翻遍了报纸,然而, 没有一则新闻报道了薄湄在狩猎晚宴后被请去国安局喝茶的消息。

机场下午茶并不合温禧的口味,她浅尝两口就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小憩, 她并没有让容兰芝和温俪进来陪她。

一个人等飞往南方的飞机。

她时不时的掏出手机来翻查,大约是夕阳横在云层之间开始寂静燃烧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温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就立刻接了。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温禧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窝太深,睫毛一动就筛下一片阴影。

“我们在哪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