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不怕!”
于是当着爹娘的面,江眠月将一切所知道的都说了。
而后,江玉海带着东西往陆家,稍稍一试探,便知道这孩子居然真的在撒谎,跟眠眠说的完全对不上。
他不好揭穿,稍稍客气几分,便离开了陆家,可没想到刚到门外,陆迁的父亲却追了出来,胡乱说了一通,大意是陆迁有才华,与江眠月也有有缘,日后可以让两孩子多走动走动,互相帮衬。”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确,江玉海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如何回绝,却听一旁的林氏笑着说,“走动是自然的,只是我们家眠眠被宠坏了,她主意大,朋友都是自己选,您说的这些,还得看孩子们自己不是?”
陆迁父亲讪笑着将他们送出门,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去以后,江玉海与林氏都不用商量,便决定少与那陆家来往,上梁不正下梁歪,眠眠若真与那陆迁接触多了,怕是会被教坏。
江玉海找来江眠月,问,“救你的那位哥哥,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爹爹,他叫祁恕之。”
“祁?还是
齐?”
江眠月迷茫,与江玉海面面相觑,哪里知道这俩字有什么区别。
江玉海无奈笑了笑,便只好自己四处打听,打听了好一阵子,却也没听说京城有哪家“齐”“祁”姓人家,家里有十岁上下的少年。
江眠月听闻找不到那位哥哥,有些失落。
在书房学写字时,江眠月抓起笔,在那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两个字,“恕之。”
城郊的小院中。
祁云峥额头上满是汗,双腕上绑着石块,正在院中扎马步,他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是师父回来了。
“去把菜烧了。”师父刚买的菜放在石凳上,刚准备转身去屋里休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祁云峥,笑道,“今日出去,听闻江家在找一位祁恕之的少年郎,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祁云峥正准备起身,听到这话,脚步一踉跄,差点摔着。
师父看着平日里冷心冷面的小子,此时耳朵居然有些微微泛红。
他顿时觉得离谱,“不是吧,人家才五岁,你脸红什么啊?”
“我没有脸红!”祁云峥咬牙道,可此言一出,他耳朵上的红却蔓延到面颊,“师父,我们年纪都不大,您不要胡说。”
“你知道自己年纪不大就好。”师父啧啧说了声,“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有!”
“做饭去。”
“是……”
……
江眠月嗜书如命,书写也进步飞快,六岁时,江玉海见她这般早慧,便将她送去不远的五溪书院读书,江述怀也在此读书,兄妹俩能有个照应。
不久后,陆迁也去了五溪书院读书,只不过他年岁大些,去了比江眠月高两阶的学堂,平日里碰面的机会也不多。
江眠月喜爱读书,悟性也高,很快便越了两级,七岁时,便彻底与陆迁同级,到了同一个学堂中上课。
陆迁看到她,眼眸一亮,上课时一直注意着她。
下学后,不等江眠月去找江述怀,陆迁便拦住了江眠月的去路。
“眠眠小妹妹。”陆迁看着江眠月,“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救过你的,你怎么回去?我送你回家吧?”
江眠月蹙眉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有哥哥送。”
她侧身路过他身边往前走,心里疑惑。
什么救过不救过的,救她的分明是恕之哥哥。
恕之哥哥……
江眠月一想到此便觉得失落不已,爹爹帮忙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仿佛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此人一般。
他究竟去哪了?她好想见他,告诉他,她已经会背许多书,认得许多字。
“如人之心,推己及人,故为恕”她也会写了。
江眠月行至书院后门处,她往常都在此处等江述怀,今日出来得早,江述怀还没来,她便蹲在后门处看蚂蚁。
风吹起,周围的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忽然起身,转头一看,吓了一跳。
陆迁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站在她的身后,眼神有些……吓人。
“怎么……”江眠月忽然有些害怕。
“你们江家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陆迁拧着眉头,清秀的面容稍稍有些扭曲,似乎很是生气,“就送了一次东西,后续也没有什么感激,你待我也如此冷淡,这便是江大人的家教么?”
陆迁比她年纪大,居高临下,十分欺负人,江眠月被他的话气得发抖,“不许你说我爹爹!”
“怎么,敢做不许人说?江家大小姐可真是盛气凌人,对待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自然是看不起的。”陆迁见她生气,更是口出恶言,“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便永远欠我的!”
“才不是你救的!你胡说!我才不欠你。”江眠月一向脾气好,极少与人发生冲突,如今吵架也不会骂人,刚说两句,眼眶便红了。
“那你说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