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茵茵,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能不能求你,再爱上我?”

过了山海关,就离最终的目的地不远了。

白山黑水之间,平原像是一颗硕大的宝珠。火车站的人慢慢涌出去,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从这里到江畔并不远,纪珩以前说他最想到那里看看。她抱着怀中的包从出租车上下车,缓步走向那座大桥。

残阳如血,身后的火车从铁路大桥上慢吞吞地驶过,衔着落日向远方驶去。江水缓缓流动,被夕阳的余晖映照泛起红色的涟漪。江边大片的芦苇荡金光灿灿,凝成团的花絮随风晃动,飘向不远处的江面。

她迎面能看到山坡上的松柏,整齐地排列在夕阳下,枝叶摇晃,被点上羞涩的红妆。

她抱着怀里小小的盒子,怀疑似的掂了掂重量。

纪珩那么高的个子,肩宽甚至能挡住她向后看的视线,怎么就能被装到这个小小的盒子里?她又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戴着棒球帽下车的样子――她明明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没能认出他?

她快步走向那道桥。

没关系,反正跨过这道桥,她会再次看到他――

她翻过那道栏杆,面向铺满红霞的江水,耳边急促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即将坠下的身体被一只手臂死死地抓住。

贴着她衣袖的腕表有微微的凉意,袖口小巧精致的袖扣反射出银色的光。她抬头看,望向那双熟悉的眼睛。

「请言」  他说:“茵茵,别放开我的手。”

(正文完)

145|The last rose of summer――我在爱你的故事

在戏楼得到贺亭抒警告后的第一时间,任平戎终于下决心联系远在新加坡的家族。杨舟做了他父亲二十几年的秘书,只听他叙述了一分钟就感觉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利益毕竟能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任平戎必须计划好退路。

其实其他的警察都不能调查,那他不做也可以,但那位在少年时将他救上岸的玩伴和他是莫逆之交。纪之明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怎么能袖手旁观?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将所有的计划告诉了杨舟――

一旦他出现意外,杨舟要想办法将他的两个徒弟带往新加坡。以投资商的身份可以监控林念蓉在项目中的任何行动,或许还能获得她和一些官///员来往的证据,总之这是能快速掌握证据进行调查的方式。

没有人会和利益过不去,林念蓉也一样。

纪珩和言维在病房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杨舟有些勉强的笑脸。这个计划要动用老爷子的私人资金,还好他对这个留在中国的私生子有着很深的感情,拿出一些钱都是小事,麻烦的是这两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

纪珩的心脏就像一只鼓起又被扎破的气球,处理掉贯穿他心脏的那根尖石就花了不少时间。言维受的伤没有纪珩严重,但失血过多,差一点也救不回来了。等他们能下床以后,马上要到新加坡修养,等待合适的时机。

不出任平戎的预料,林念蓉那边马上又做了一个“明珠山庄”的项目,他们可以按照原定的计划执行任务。

纪珩感觉自己穿着西装的样子实在有些别扭,不过为了尽快完成计划回到她的身边,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终于再见到芜茵的时候,他看到贺知延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贺知延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纪珩透过镜子看向自己的脸,左脸有几条丑陋的疤痕,暂时无法做修复手术。在病床上痛的动不了的时候他没有哭,想芜茵想的要发疯的时候他没有哭,但现在他却有些想哭――他的样子都变了一些,芜茵会不会再也不爱他了?

他从镜子前低眼,头颅缓慢地撞向冰冷的墙壁,一下又一下。言维在洗手间外面一个字也不停地教训他,说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脸上多了几条疤在这里流泪,简直不成样子。也是,腿痛的站不起来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怎么办?他实在害怕。

不过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他可以给她戴上戒指,在白山黑水间望向发亮的银河,像预演了无数遍那样跪下来:“茵茵,可以嫁给我吗?”

他终于吻向她的唇,掉下来的眼泪却和捧着她脸颊的手一起颤抖。他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然后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因此赵聿时也不知道他的墓碑上到底该写什么。

纪珩,你隔着窗子用一个小时的时间遇上一朵可怜的花,用十年的时间和她一起长大,用近二十年的陪伴证明你爱她,大概最后放手的时候又要说没有今生就算了,反正还有数不清的、无数个下辈子。

赵聿时摘下警服上的白色胸花,低眼看向照片中的三个人。

还有啊,应该和她再单独拍一张合照的。

言维站在他的身边,她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而纪珩在一旁低头逗弄着警犬技术学院的金毛犬。照片拍下的瞬间,他们神采飞扬――

请再忍耐片时,转眼就是夏天了,野蔷薇快要绿叶满枝,遮掩了它周身的荆棘。

苦尽之后会有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