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期终于到了,这日,乔姝听见正房忽然传来一声惊叫,然后就是哭声和脚步声,她知道,沈兴言终是去了。
沈兴言的身后事很快办了起来,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李氏已经晕了几次,乔姝作为沈兴言的嫡妻,被迫出来接管,她知道要是沈兴言的丧事办不好,大概会被李氏活吃了,因此打起了十二分小心。她还得每日前去哭灵,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殡后,一口气松下来,她竟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后便看到周围人压抑不住的喜色,唯有玉竹眼中隐含忧色。
“恭喜三少奶奶,您这是有喜了,刚太医来诊过,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庄嬷嬷是知道沈兴言的真实情况的,早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过伤心,这时更是高兴压倒了伤感。
乔姝怔怔地抚上小腹,这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沈微言的孩子……
诊出身孕后,庄嬷嬷便已经把消息告诉了李氏,这下李氏也顾不上养病,急急忙忙地过来了。这是乔姝嫁进来几个月后,第一次得到她的好脸色。李氏带来了一大堆上好的补品药材,又嘱咐了半晌,还把庄嬷嬷留给她,这才离开。
乔姝推说身子不适,让一众丫鬟都散了,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她知道,今晚他一定会来。
子夜时分,沈微言熟门熟路地翻了进来,他以为乔姝已经熟睡了,结果却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眸子。
“怎么还不睡。”他脱掉鞋子上床,搂着她。
乔姝钻进他怀里蹭了蹭:“睡不着,你开心吗?”
“自然。”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却没太多喜色。
乔姝的目的达到,却也没有太过开心,她不想当这个三少奶奶,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对着牌位叫父亲。
何况那人根本不是他父亲。
她感觉眼睛一阵潮意,眨眨眼,逼回泪意,她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直到没有一丝空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即使,他不叫我父亲,身为伯父,我也能好好教导他,你放心……”余话消失在了乔姝的抽噎中,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胸口,他感觉胸口弥漫上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似酸楚,似心疼。
他缓缓搂紧她,只想把她永远嵌在自己的怀抱中。
……
一个月后。
柳姨娘前来请安时,忽然干呕,被庄嬷嬷看到,庄嬷嬷当即请了府医。
经诊,柳姨娘竟然也怀孕了。庄嬷嬷喜气洋洋,连忙向李氏传递了这个好消息。李氏这次倒没有再屈尊降贵来看一个姨娘,不过也赏了不少好东西,让她安心养胎。
镇北侯家三少爷,临走前一个月,在太医的调养下,竟然得了两个孩子,这消息传遍了京城里的高门后宅,这位小郑太医一时间倒是炙手可热起来。
他在同沈微言喝酒的时候,笑着同沈微言说了此事。他本是沈微言的至交好友,不然也不会帮着沈微言给沈兴言换药,因此他对沈微言和乔姝的事情倒是门儿清。
“怎么,你真愿意让她顶着你弟妹的名头过一辈子?自己的孩子也叫自己一辈子伯父?”
“怎会。”沈微言苦笑,“当初被她一求,昏了头,竟真的陪她胡闹,不然也不至于这般骑虎难下。她若没有身孕,怎么都好说,无论是休了她抑或送到庵堂,我总有法子把她接出来,换个身份也就罢了。可现在她现在怀着三房的嫡子,怎么弄都是大动作,弄不好爹都会惊动,爹可不像娘那么好糊弄。”
“你这何止一昏头,你可是整整昏了一个月。”小郑太医笑话他。
“心爱的女人面前,能稳住就不是个男人。”他冷笑。
京中人皆知,刘将军家的女儿痴恋小郑太医,经常编出各种名目请小郑太医瞧病。而他们这些关系密切的,更知道,刘将军的女儿不愧是生在塞北的,作风那叫一个豪放,甚至给自己下春药来勾引小郑太医。不过小郑太医是个不解风情的,用高超的医术解了春药,气的刘将军女儿当下就回了塞北。旁人看这结果,皆以为只是她的单恋,谁知,小郑太医实际上早喜欢上这个大v胆泼辣的姑娘了,现下正愁着呢。要是当初小郑太医下了手,现在恐怕孩子都有了。
被暗讽不是个男人的小郑太医冷哼:“起码我男未婚女未嫁,你……”嗤笑一声,“慢慢发愁去吧。”
满意地看到被戳到痛脚的沈微言脸又黑了。
临走前,小郑太医留下了一句话:“不然你直接跟你爹说了吧,打死你总比媳妇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强,何况你爹能打死你吗?”
沈微言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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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前文出现过,与原身同为小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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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两个多月。
乔姝每日只安心养胎,她月份浅,睡眠不好,唯有在沈微言怀里才睡的安心,因此越发粘人。沈微言也由着她,外派的事情都放给别人了,几乎夜夜陪着她。
二人默契地都不提以后,大多聊聊日常,若不看别的,真真像一对新婚夫妇。
只是都不过假象而已,乔姝每天醒来,枕旁早已空无一人。
中间还出了一件事,侯府表少爷前来做客,这位表少爷姓周,名承嗣。这可不像李姨娘费心攀上来的关系,李氏嫡亲妹子的孩子,正经的亲侄儿,自然受到了极大的礼遇,他与沈兴言一个德行,在外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因此和沈兴言关系不错,对长辈又能嬉皮笑脸地撒娇,很得李氏喜欢。
乔姝得知了这个消息,便打起了十二分警惕,这是前世逼死原身的罪魁祸首,她现在更是双身子的人,不能冒险。因此就连接风宴,都推说身体不适不去参加,怕的就是他见色起意。
如此,倒是风平浪静。
这日,李氏兴头上来,说要去梵音寺给乔姝及柳姨娘未出世的孩子祈福,见乔姝胎已满三个月,胎象也稳固,便欲叫乔姝同去。梵音寺后有一汪清泉,据说求男最为灵验,这种灵泉,自然要本人前去,才能以示心诚。
乔姝问了问同行的人,听得周承嗣会护送他们前去,便果断拒了,只说怕动了胎气,让李氏气了一场。柳姨娘听说要去梵音寺,她自然也知道梵音寺的灵泉,吵着闹着也要去。乔姝不能做这个主,让庄嬷嬷报到了李氏那里,李氏便还在气头上,便斥责了柳姨娘一番,让她安心养胎,给了柳姨娘好大的没脸。
柳姨娘又怨愤地瞪了一眼乔姝,回房去了。
乔姝无辜被波及,只能自我安慰,柳姨娘无论如何都看不惯她,瞪一眼就瞪一眼吧。
次日,李氏带着几位侯府小姐以及二房媳妇,在周承嗣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出了门,梵音寺在京郊,他们要回来也是晚上了,白天侯爷和府上少爷们自然都有差事在身,不在府里,正经主子竟然只剩下了乔姝。乔姝没有李氏压着,又没有表少爷这个隐患,深感轻松,悠闲地吃了午膳,在玉竹的陪同下走了几圈消消食,便躺在榻上,拿着书看起来。
看了一会,便觉困倦,窗外阳光正好,暖意融融,乔姝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