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杨喜欢他,你就让让她,反正这小子最后也不会和她结婚。 ? ”

沈泠笑了:“若她是你的女儿,陆家家业早就振兴了。陆梓杨配不上她,他要怎样闹离家出走都与我无关,我也只是在和你履行合约,要回我的东西。”

伍桐与简凝之一同出了门,楼上传来重重的声响。简凝之轻拍她的背安抚:“老头子最近脾气不好,你别被吓着了。我去看看他和泠哥又说什么。”

伍桐点头:“没事,我不担心沈泠。他是成年人,还是个可靠的成年人。他不会让自己吃亏,我回去等他就好。简阿姨快去看看吧。”

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玻璃翡翠镯,向简凝之示意:“这个太贵重,虽然收下了,我也只当帮沈泠暂时保存。”

简凝之十分开心,拿出手机:“阿桐啊,你那个账号是在抖音吗,阿姨能不能关注一下?”

离开后伍桐心头闷堵,没有直接回房间,在一楼的庭院逛了逛。今夜陆宅灯火通明,已过凌晨两点也恍如白昼,尽管除夕夜没有月亮。

伍桐绕过柱子,往长椅走去。忽地向后倒去,胳膊被一股巨大的力扯住,她的后背撞上墙。对方还没出声,伍桐就已知道不速之客是谁。

不如说这几天陆梓杨有小扰无大闹才让人惶惶不安,他来找她“要债”,伍桐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是陆梓杨会做的事。

可他挑错了时机偏偏在她看完那个相册过后。

陆梓杨没有做错什么,是她心里的天秤被过去的重量压得完全倾斜。

“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子?”他带着暴烈的情绪,逼着伍桐看向他。压迫感极强,好像放烟火时的明朗都是伪装。

在情绪失控中,他又自己得出结论:“所以无论我怎样追求、表达我的爱意,对你来说都只是过家家,都没有任何回应的必要。”

伍桐斟酌着措辞,落在陆梓杨的眼中,只有冷漠的无动于衷。

“你就这么喜欢沈泠吗!?”

他的双手扣住伍桐的肩,几乎可以摸清她肩颈的骨线。她还是很瘦,仿佛一捏就会碎。可风吹雨打也能独自一人扛住,哪怕是沈泠也无需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只是停留在她身边。

他比伍桐高那样多,看她的视角是俯视。这些年来训练淬炼了他强大的意志,令他在枪林弹雨、刀山火海的演练与实践中都不曾动摇。

可在伍桐面前,他的心总是一捏就碎,弱小到情绪脱离掌控、莫须有的幻想轻易就能催发嫉妒、麻痹思考。

分明她有着最玲珑的心思,与沈泠一起好像总是心照不宣,可为什么,就读不懂他的难过。

还是她从来都不屑,不在意。他只是个跳梁小丑,连一句认真的拒绝都不配。

他想质问,想追责,却在词不达意之间,只是颤抖着说出一个陈述句:“你好像从来都没注视过我。”

她的视线,从未真正落在他身上。

他在父母面前如疯狗一般,要争取她,可她连一句“和沈泠交往了”都没亲口和他说,而是冷暴力地不回消息,疏远他。

他又在争取她的什么?一点同情吗?

陆梓杨几次收回气口,终于勇气战胜了懦弱,问出了那句话。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快咬了舌头,窘迫与紧张令他不敢再多动一下。长久的沉寂却又让他小心翼翼地为提问附加了条件:“一次也好,一点点也好。”

“有没有?”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一如他对她一直以来坦荡的感情。

伍桐认真注视着陆梓杨的双眼,说不为他心震那必然是撒谎。可正因如此,她更该坦诚。她说:“没有。”

“陆梓杨,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灼热的空气浮动在两人之间,又因无限放大的单向等待,与等待的戛然而止而渐渐变冷,让陆梓杨浑身都发寒。

唯有眼睛是热的。

伍桐的声音依旧冷静,一如从前面对他时的每一次。竟是讽刺般地从一而终:

“我对你和周烨,真的只是玩。你善良,我们勉强算得上是朋友,正因我们是朋友,更要说清楚理清我们之间的账。

陆梓杨,你是否需要我提醒,我曾许多次拒绝过你。

很早我就说过,你不要等我,我没有承诺给你过任何东西。你说总有一天我会做你的女朋友,我也曾明确地和你说过不会。

每一次发生性关系,都是在我们彼此同意的基础之上进行。我和姚景交往的时候,也没有和你产生过任何暧昧。

我分得清什么是炮友,什么是为确认关系而暧昧,什么是真正的关系约定。而你呢,你分得清吗?又如何指责我将你当做小孩?”

一字一句,冷静异常。

没有半句有关爱情,甚至连友谊的偏爱都没有。

好像仅有一句“你善良”能听,可这吝啬的夸赞也要被他陆梓杨留着反复琢磨,而从中取悦自己吗?

陆梓杨从千头百绪的慌乱之中,揪出一丝希望:“所以,是不是我学习了分辨关系,变得更成熟,比沈泠还好。你也是有机会喜欢上我的?”

0287 1v1线番外(12)似炉火一样

“陆梓杨。”伍桐尽力地踮脚,伸出手,触摸他颤抖的背部与其上的脊骨,“不要再循环往复下去了,你不要想这种可能,它只会牵绊住你。”

“我不会再与你发生任何的关系,我和沈泠交往了。我此时此刻,是爱他的。”

“原本担心你们受伤,也为了避免过激的矛盾发生,我没有直接说出我的决定,是希望通过冷淡关系逐渐疏远你们。”伍桐耐心地解释,“如果这信息没有传达到,我很抱歉。”

“但我没有义务做再多。我此刻的爱情是排他的,我不希望做让沈泠难过的事。”

她说完了,本就该道别、离开,眼前的人却以无比大的力气拥桎梏着她。陆梓杨浑身都很热,一如一直以来传递给伍桐的温度。

“我爱你。”

伍桐感觉耳边湿润了。陆梓杨弓着背去适应她的高度,又快要将她抱起来抵在墙上。她快喘不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