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一到腊月,赵衍便忙了起来,书房的灯常到深夜才熄。二人虽然日日交颈而眠,确是好几日没在白天见过面了。

赵衍关上门:“从书房出来,走着走着就过来了。”

他又走了几步,与她贴在一处,将她一只手从手笼里拿出来,抚上自已的腰带,低下头在耳边私语。

妙仪抽回手,仿佛他腰带上的玉扣是烧红的烙铁:“青天白日的……” 她说完余光不安地扫过衣橱,不见那里有动静,放下一口气,退后一步。

两人虽然日日宿在一处,赵衍却是收敛了很多,尽管爱撩拨她,只是过嘴瘾居多。

他又将她的手背牵过来,“帮我解开,我今晚要入宫,先来补个眠。”

她替他宽衣解带也不是第一次了,话说到这里,再拒绝更容易让他起疑。

妙仪只好依言替他解了,只盼他睡醒了快走:“王爷什么时候要进宫,我叫你起来。”

他腰间一松,人也柔和下来,从她手上接过腰带,挂在床阑上,玉扣敲着紫檀木,发出清脆的声响,更衬得四下里静得出奇。

这便是冬日的不好,没有春莺,夏蝉,秋叶,肃杀无声。х?

他叹一口气:“下钥之前。”

妙仪忖度着,还有两三个时辰,看来他今晚是要宿在宫中,不是寻常之事。

赵衍与她错身,要去衣橱里取家常衣服来,被妙仪拦住了:“我来吧。”

赵衍听她这样说,颇为受用,微微一笑,眉头也解开了,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口:“那便有劳娘子了。”

妙仪只将衣橱开了一半,翻出几件衣服来,对着匿身其中的人使了个眼色,又忙关上门。

赵衍将外袍退下,只着中衣,又伸手去解妙仪衣裳。

妙仪拦不住他手上的动作,只得先放下帷帐,将两人隔在床榻之内,然后握住赵衍的手:“我没有午睡的习惯,便在床边陪着王爷吧。”

“我今晚要入宫。” 一样的话又说了一次。

他说话鲜少重复,重复了就是有什么棘手的事,不愿自已说破,只等她来关心他。

“入宫干什么?” 妙仪一分神,被他将手滑到了领子里面,三两下便只剩中衣了,绣着双鱼戏莲的锦,被赵衍一掀,罩着两人盖下来,造出一片温暖暗夜。

“去陪皇兄观星象……” 赵衍隔着中衣,迫不及待含住她。

妙仪喘着气,觉出他今日一反常态,想到衣柜里藏着的人,按住他的手:“王爷晚上要忙,不如现在好好睡一觉?”

赵衍抬起头,与她唇贴着唇道:“小傻瓜,你以为真只是观星象这么简单……你记着,如果墨泉来带你走,便什么也不要问,即刻跟他走。”

锦被里暖如三春,妙仪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

“钟郎,你告诉我……” 心与身子都绷紧了,不知因由。今晚等他的也许是一场鸿门宴,也许是一座玄武门,总之是件凶险的事。

应该高兴的,赵衍死了,清音就会没事,她也能天高海阔。

她的手抚上他的背:“钟郎,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要和我说实话。”

他顺着她们交缠的气息找到了她的唇,轻轻一吻:“怕我有事?”

他的唇上上下下游走,似是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吞噬下去。吻过她的脸颊时,尝到了咸咸的湿意:

“将你送出大梁只是以防万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妙仪沉默了,双唇胶着,心思飘向了他说的永远,那里荒芜一片,只有天边的一片薄云,被风拂过,变了形状,也变了方向。

80.檐牙高啄·三足

冬天日头短,掀开被子的时候,窗外已是夕阳如火。

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喘出来的气息炽烈绵长,身上热汗盈盈,抱在一处,此起彼伏,耽于爱欲,又心照不宣。

也不知抱着多久,身上的汗都微凉了,赵衍抚上她的小腹:“你说是男是女?”

妙仪一开口,才发现没了声音,她今日忍着,喉咙早僵住了,半天才哑着道:“我哪里知晓。”

赵衍伸手去摸床头案几上的茶壶,壶肚子冰凉一片:“无妨,这次是小世子,下次就是小郡主,想要儿女双全总是不难。”

他说完又撬开她的唇瓣,搅动一番,哺给她许多热腾腾的口水:“嘴里还干不干了。”

妙仪嗔道:“我不渴这个,我要喝茶。”

他准备起身,从案几上收回手,勾到一条细滑的东西,提起来一看,像是条红绳,想到了新桃今日所说的小玩意:“这是柳辰鱼拿来的?”

帐外传来吱嘎一声响动,随即又停了,赵衍掀开帐子去看,没见什么,对妙仪道:“我去看看。”

妙仪环住他的脖子,不松手:“许是那只青云阁的猫儿,我回到王府没几日,他便寻来了……”

“挂印奴?”

“嗯。” 她见赵衍打消了下床查看的念头,又道:“钟郎不多时便要进宫,我给你看今日新学的东西。”

说罢接过赵衍手中的红绳,凭着记忆,勉强编出一个花样来。

赵衍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是交线之戏。” 他边说着便接过来,翻出另一个花样来:“人也称之为闺房绝技,柳辰鱼小小年纪送这个给新桃,没安好心。”

“不过是个解闷的,又算什么绝技。”

“促膝戟指,翻变久良,愈出愈幻,不穷于术。便是有情人才有的床笫之乐……”

妙仪伸出手去堵赵衍的嘴:“什么东西到你口中,都成了帐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