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点点头:“明天处理掉。”
“不需要处理,挺好看的。”江暮平闻到了成岩头发上的雪松味,没说什么,“我先回书房了。”
“嗯。”
江暮平回书房后,成岩躺在沙发上思考一件人生大事他今晚该睡在哪儿?
按理说他跟江暮平结了婚,睡在一张床上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他跟江暮平连手都没有拉过,要怎么同床共枕?
更何况刚才江暮平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腿,他就表现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这种状态睡一张床不得闹笑话?
成岩在沙发上躺了会,很快就困了,想着先混过这一夜。
江暮平是不会让成岩混过去的,尽管走出书房的时候发现成岩歪着脑袋睡在了沙发上,还是走过去,微微弯下腰,离成岩很近,轻声喊他:“阿岩。”
江暮平喊“阿岩”的时候总会让成岩感觉耳朵麻麻的,蕴藏了魔力一样,一听腿就软。
成岩含混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在哪睡觉的问题。”江暮平一句话把成岩拉回了现实。
成岩脑子清醒了,坐在沙发上半晌不说话。
江暮平似乎能猜到他心里所想:“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分开睡,家里还有一间客房。”
成岩还是没说话,江暮平径自往客房走去:“我睡在客房,卧室留给你。”
成岩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起睡吧。”
江暮平转过身看着他。
成岩不想让江暮平觉得自己很麻烦,他补充了一句:“你不介意的话。”
一直到上床前,两人都是沉默的,虽然平时两人相处起来感觉还挺自然融洽,但是成岩怎么也没想到结婚之后,他跟江暮平独处时的氛围会变得这么尴尬。
成岩在床上躺下了,他听到江暮平把眼镜放在桌上的“咔哒”轻响,接着房间一黑,床垫往下一陷,被窝里钻进了带着雪松香的热气。
成岩的呼吸一直不规律,浑身蒸腾着热气,江暮平伸手在他颈侧摸了一下,成岩触电似的缩了一下,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江暮平本来平躺着,这会翻过身面朝着成岩:“成岩。”
“嗯?”成岩还是喜欢听江暮平叫他“阿岩”。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
“你身上很烫,很紧张吗?”
“我……只是有点不适应。”成岩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一片晦暗之中,鼻子不小心蹭到了江暮平的下巴,他的鼻间掠过一阵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
成岩上学的时候没人理他,只有江暮平愿意理他,可那个时候成岩又不愿意跟江暮平那样的好学生打交道,于是成岩习惯了背地里悄悄观察江暮平,表面上却摆着一张冷脸,对江暮平很不客气。
成岩观察过江暮平做卷子时的背影,观察过他在文艺汇演上弹钢琴的样子,江暮平是成岩青春里的一部分,是成岩年少时最遥不可及的一个地带,成岩从未设想走进江暮平的生活,也很难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大方得体。
江暮平曾经是他的同学,现在却成了他的丈夫,这种感觉太难以言喻。
“我适应不来。”成岩说。
“那离婚?”
成岩一惊,有些惶恐:“……不要吧。”
他忽然有些生气,眉毛不由地皱了起来。他不知道江暮平是怎么精准找到他的眉心的,他只觉得眉间一热,一个温热的东西摁住了他的眉心。
江暮平轻轻按了一下成岩的眉心:“骗你的。”他坐了起来,说:“我睡客房。”
19、第 19 章
其实成岩的作息规律和江暮平有参差,他平时的睡觉时间很晚,所以方才江暮平关灯上床准备与他同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眼下江暮平去客房睡了,家里一片静谧,而成岩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怔。
他心想,江暮平睡得好早,住进新房的第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地聊天。
床单散发着淡淡的洗涤剂的清香,枕头上有江暮平头发上弥留的雪松味,身旁的热度消失,成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唯一能确定的是,江暮平的离开确实让他整个人自在不少。
翌日,成岩醒得很早,先把滞留在玄关的好几箱衣服搬进了衣帽间。江暮平的衣服已经归置好了,成岩打开衣柜,发现里面齐齐整整地挂着不同色系的衬衫,强迫症一般,还按照颜色的渐变程度排列。
成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江暮平书房里的那些书,也是按照颜色渐变的深浅摆放的。
江暮平的衣服基本都是衬衫,还有一些是冬季的长款大衣,休闲风的衣服很少,棉衣也没有几件。虽然衣服种类单一,但数量是挺多的,那些衬衫和大衣在色系和款式上都有着细微差别。
天气渐渐转凉,成岩很想看一看江暮平穿大衣的样子。
他那么高大,穿大衣一定很养眼。
成岩打开了旁边的柜子,这个柜子放的也是江暮平的衣物,是江暮平专门收纳领带的柜子。
成岩傻眼了。
好家伙,满满一柜子都挂满了不同款式的领带。
很难不怀疑江暮平有收集领带的癖好。
江暮平的衣物并不太多,至少比起成岩,已是小巫见大巫。留给成岩的柜子很多,成岩打算等有空了再慢慢理衣服,他现在想先去做早餐。
成岩不知道江暮平的口味,捡着冰箱里现有的食材简单做了顿早餐。
早餐做好后成岩就去衣帽间换衣服了,与此同时,江暮平也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