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秦氏和海伯侯干瞪眼了。

何令颐摇摇头,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海渝忍不住的拍腿就笑了起来,那么多人盘算着这位何家的小姐未来贵不可言,偏偏她自己却什么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这何家到底是有没有这心思?

说有吧,却连当事人都不告知,更别提什么准备了,说没有,又提前半年就把人从南州送来了汴州,还以为是要预备下呢。

见此,池归晚也是一脸好奇的就问了一句。

“二表哥,你笑什么呢?”

“笑你整日里就知道拉着何家小姐东游西逛的,没得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啊?我耽误了令颐的前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天真的表情让大家都跟着笑出了声,而何令颐敏锐的察觉到了缘由,不自觉的想起了那日在花满楼,太子殿下并未就身份进行隐藏的事情,难不成……

大选,是为了太子妃?

脑子里不停的搜索着记忆,她离开南州的时候,祖父也没有多说过什么啊,无非就是让她多见见世面罢了,当时的何令颐也没有任何的拒绝,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拒绝,无非就是早已明白了结果。

想了想太子殿下初次假扮齐王世子的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此刻也深觉大有含义。

绕了这么一圈,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呢,结果没想到跳出那个局,她又成了别人的棋,真是可笑。

“三年前,温皇后仙去,太子殿下就为母守节到今日,东宫后宫空悬,连个暖房的人都没有,故而今年年初的时候陛下就说了要让太子春选秀女,可太子拒绝了,说是要等到温皇后的忌日去皇陵告祀后才肯选妃,说起来,也就是九月中的事情。”

侯夫人秦氏见何令颐有些不明白,所以特意解释了一番。

二公子海渝也在旁边点头,“对,东宫如今在筹备皇陵告祀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们都得去!”

“要去多久?”

“一来一回的,三五日吧,等回来应该就要开始大选了。”

海伯侯等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安排的很妥当,他们家没有女儿,所以也不肖想太子妃的位置,外甥女定了乔家也是门上好的亲事,这些日子,何家小姐跟着外甥女住在家里,观其行,听其言,都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若是配上太子……

海伯侯觉得,倒是对佳偶呢,于是笑着就对何令颐补充了一句。

“晚丫头唤我一声舅舅,何小姐既然与她是好友,便当我们侯府也是家里人吧,何大儒人在南州,一时半刻的也来不了,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尽快让夫人去办就是,别客气。”

何令颐起身,对着海伯侯和秦氏就行礼说道。

“令颐这些日子住得舒心又自在,都是托了侯爷夫人的福气,万不敢再让夫人费心了,来之前祖父给了我一个箱子,里头装得大多是字画,让我若有需求时便送去当了,所以令颐只需找个妥帖的当铺就是。”

“字画?什么字画?”

“我看过一眼,有杜达川的春日赏景图,徐舟的贺武陵春图,嗯……应该还有王踅的猛虎下山图吧,字帖倒是多些,祖父的也有,邱春的也有。”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不识货的池归晚都沉默了。

这是一箱子的字画吗?明明是一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库!

随便拿出一样来都是千金甚至万金都未必买得到的,从前海伯侯跟着其他权贵附庸风雅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了,就拿里头最不出名的邱春来说,一字值百金,这还是一堆!

此刻的海伯侯觉得自己真是小瞧这样的风雅人家,看着清贫,实则随便出手一样都是寻常人不可及的。

“当铺就算了,怕是没几家能收得了,要我说,直接卖给花满楼的老板吧,他可是有取之不尽的钱呢,正好,花满楼缺这些镇店之宝,何小姐以为呢?”

海渝是认真回答的,何令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旁边的池归晚露出些不解来,这花满楼不是太子殿下的产业吗?

“卖给太子,然后去秋日大选,若令颐成了太子妃,四舍五入就等于还是自己的东西了吧,二表哥,我说的对吗?”

海渝呵呵两声,对倒是对,但是表妹啊,咱能长点心眼子不?

实话,干嘛非得说出来呢?

风吹过汴州城的千家万户,人人都在团圆。

东宫中,太子沈颂安正在独自对弈,忽而觉得身后有阵恶寒,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被人给盯上了呢!

翌日,花满楼就收了一箱不起眼的珍宝。

掌柜十二娘还没看明白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呢,就被人给抬走了,而后笑着送上了一个小而精的盒子,就对着面前戴了垂纱帽的何令颐说道。

“姑娘数数看,十万金都在里面了,您拿去天宝钱庄兑换就是,一个子都不会少。”

“花满楼的声誉我信得过,不必数。”

这话说的好听,十二娘也觉得面上有光,随后殷勤的补充了一句,“姑娘看得上我花满楼就好,日后若还有好的,记得我花满楼就是。”

何令颐点点头,随后抱着那小盒子就离开了。

??第64章 算计孤,你倒是有法子的很!

若不是海渝的提醒,她都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卖给太子也不会让那些墨宝被糟践就是,于是拿了盒子就直奔天宝钱庄。

等她走后,十二娘才对着旁边的伙计感叹了一句。

“咱们苦哈哈的赚点辛苦钱,全都被殿下拿来做人情了,十万金!天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掌柜的心疼了?”

“我心疼?钱又不是我的,殿下都不心疼,我心疼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