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她是真没有想到,大过年的喜庆日子,会让两个小辈回家的第一天就闹得不愉快。

所以她也不敢再放俞美丽上俞天两人那边凑活了,赶紧把人拦下,也给那两人一点空间。

俞美丽听到钟母的招呼,果然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就走向沙发:“哎来了,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钟连荆就要进去厨房的时候,有听见里面帮厨的人说:“小天你可是享福了,跟着少爷身边伺候肯定比在这边轻松多了吧!少爷待你又一向和善,生活的可不美滋滋...”

这话听得钟连荆很不舒服,什么和善。除了这半年是从没有过的,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加上他本来就是要找俞天独处的,进去之后直接和对方说:“麻烦了,我找阿天有点事,您先去休息吧。”

那人也没料到她的话会被钟连荆听到,一开始有点儿心慌,听到他的逐客令,自然是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离开。

空间较小的厨房中,两人相隔不远,氛围略有安静,俞天走中揪着韭菜,才进来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的手上就沾满了韭菜根上的土污。

即便钟连荆进来了,也不见他回头打招呼,还是仍然挑菜摘菜。

钟连荆稍微踌躇,走上前凑到俞天身边,刚一开口:“阿天你...”

“少爷我没事!”俞天紧接着打断。

钟连荆登时语塞。

可能俞天自己也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大对,含糊了两声,才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料到了母亲就这样,真对上了,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一直都这样,早就习惯了...”俞天这样说着。

在短短的一小段时间中,俞天早已收拾好了心情,把之前面对母亲时都不愉快尽量放到一旁。

而他的这种习惯,其实是钟连荆无法理解的。

作为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独生子,钟连荆受到的宠爱可谓是来自四面八方,就连现在。虽然他爸妈对他表现得无比嫌弃,但心中的父爱母爱,是不可质疑的。

而且钟连荆最无法理解的是,明明是亲生母亲,为什么俞美丽能做到对俞天如此苛刻,却又能理所应当的以亲缘血脉来压榨着俞天的种种行为。

甚至说,在俞美丽的身上,钟连荆很少能见到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对孩子的关心。反而是对主人家的在意和关注,已经高到了一个难以想像的地步。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钟连荆深深呼吸,大步走到厨房门口,将推拉门一把拉上,又迅速走回来,站在俞天身后环腰把人抱住。

俞天对他的动作已经司空见惯,手下的动作四平八稳,不见一毫差错。

钟连荆略有不满他的淡定,委屈地在他脖颈上舔了一下,直到看见俞天哆嗦了一下才满意。

钟连荆说:“俞婶这样就这样吧,还有我呢!我妈也是,看我妈那态度,肯定你是亲生的我捡来的!”

“总是会有人陪着你宠着你的,就算没有,还有我给你托底...”

他说这话有点怪怪的,俞天却是听得很窝心,半晌,他低声「嗯」了一声。

软乎乎的爱人抱在怀里,不怪钟连荆会多想。即便是俞天一动不动的认真摘菜,他也能自己心猿意马起来。

俞天把之前拿来的那一小缕韭菜弄完,正要走去别处弄鸡蛋面粉,结果是一步都没能动,就被钟连荆限制在了原地:“少爷?”

“嗯,阿天。”钟连荆嗯嗯啊啊地说,“阿天,我饿了...”

“不是已经在做了吗?”俞天反问道。

谁知道钟连荆竟然会恬不知耻的说:“昨天晚上吃的够多,现在肚子还不饿,是其他地方饿了...”

原谅思想依旧纯洁的俞天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直到钟连荆在他身后又「哼哼」了两声,俞天秒懂,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实在受不了他终于狠心把人推开。

俞天对钟连荆是真的没法子了,指着厨房门无奈道:“少爷你先出去行吗?”

钟连荆就这样被明晃晃地嫌弃了,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俞天,可惜三四分钟也没等到对方收回请求。

他死心了,带着一点的报复心理,对俞天说:“那行吧,我走了,记得我要吃甜的。”

只打算做个鸡蛋饼应付过去的俞天了然的点着头:“我知道。”

钟连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磨蹭着走出去。

厨房中多余的人没了,俞天做起事情来方便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并没有看见俞美丽进来,这也让俞天真心松了口气。

将近一年没有见到的母亲,说实话,俞天并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

所谓母亲,在俞天这里,相处起来却比陌生人都要难。

不到半个小时,俞天端着一小盘鸡蛋饼走出去,钟连荆早就已经在餐厅里坐好,拿一根筷子敲着桌边,无所事事地等着。

见到俞天过来,钟连荆眼前一亮:“来来,坐!”

俞天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上,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阿姨和母亲她们呢?”

“俞婶有事儿先出去了,咱妈上楼了。”他大大咧咧的回答。

初闻此言,俞天吓了一跳,赶紧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但仍就忍不住说:“少爷你别这样,万一被人听见...”

钟连荆满不在乎:“听见就听见,谁嘴上没把门的,呵...”后文不言而喻。

即便如此,俞天也有些不赞同,不过没有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

钟连荆找了筷子招呼俞天坐下,顺带说:“临近新年我们要去封爷爷家走一趟,今天有点儿累了,下午你去好好休息,等到明天清早出发。”

俞天没有意见,点头应是。

而这个时候,钟连荆也吃到了第一口蛋饼,反复咀嚼了几次,才总算明白:“阿天,这就是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