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连荆立刻惊喜,三两步走到俞天面前,歪着头看向了俞天的脖颈,他抬手,在上面轻轻一抹,露出下面那个不算小的口子,破皮的地方下面,还有一点点的凹陷。
钟连荆咂么了一下嘴,感受到了最终弥留不散的腥甜,再看见俞天前面喉咙那里的一些紫色,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不等他细细品味这种感觉是什么,不经意间看到的俞天的隐忍先一步打醒了他不对!我刚刚……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只是让钟连荆一个晃神,很快就被浓重的愧疚替代:“阿天我……”对不起。
俞天没有过多在意钟连荆想要说而未说完的话,只是看他似乎是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又一次询问道:“少爷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钟连荆说着,终于张开了双臂,长手一揽将俞天抱进了怀里。
只听他低落地说着,以及那没有办法忽视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阿天……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再也找不到了,我、我找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找到你,刚才醒来一时间没有分清梦境和现实,我才……”
“对不起……对不起……”他断章取义地说着解释着,一边道着歉,同时无可掩饰的不安。
但他的这一番话,似乎就能说清他在之前的作为源何,俞天在了解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的感到一阵委屈。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质问:“我什么时候离开过?少爷你是不是不讲理了些……我明明是从来都没离开过的,从你小时候我就在,到你出国我也没走,一直到现在我哪里有过离开一天……”所以你至于为了一个梦对我动手吗?
还是这样没有我自己逃脱你就下死手不留命的那种……
钟连荆语塞,他不可能说「你有离开过,离开了我整整两年,天人永隔再不相见」。但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它自作自受罢了,真正的事实还是如俞天所说,阿天是从未离开过的。
但钟连荆能说的只有一遍遍的「对不起」,俞天听他说了许久,终于是不耐,又实在没有办法真的将之前的事情一带而过,只好一把推开他,后退两步拢了拢衣领,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钟连荆在后面伸手去抓,但仍旧没能抓住俞天离开的衣角,只好手虚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俞天走到门口听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少爷你收拾好了也尽快下去吧。”说完,他带上门真正的走开。
钟连荆站在卧室正中央,怔愣了许久,过了那一段时间,他眼中莫名闪现出一丝暗茫,快步走回床边,抓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算不上陌生的电话……
“嘟嘟虎哥我是钟连荆……嗯嗯,麻烦你了,人手尽量的多吧,最好能把阿天时时刻刻处处的跟踪好,出意外能及时告诉我……不不没什么事,谢谢虎哥了……”
一个电话挂断,钟连荆手下不停,继续拨打出去,语气却是带上了命令,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阴沉:“去找上次的那个老板,微型监听器监视器都要,越快越好,顺便准备好专业人才,东西一到就过来给我安装在阿天身上,还有随行的设备车辆,一样都不能少。”
几处的安排下达,钟连荆终于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了床上,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是不是只要把阿天生活的全部都放在眼皮子底下,才不用担心有一天阿天会突然消失呢?钟连荆的眼中出现疯狂,一想到日后的每时每刻俞天都能在他的监视下,他竟然感到了深刻的狂喜。
几分钟后,钟连荆随随便便穿好了衣服,开门走出去……阿天就在下面呢。
第119章:诸事开端
接下来的两三天,钟母看着依旧时不时腻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她总觉得,这小两口似乎是在闹别扭……
但毕竟从表面看来,他们的相处和一般无二,她也不好仅凭自己的猜测,只好似有若无地观察着,却是在儿子身上,越看越不对劲……
而事实上,钟母的感觉确实没有错,俞天那天是气狠了,他怎么都不明白,他这样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少爷凭什么只因为一个梦就判定他在「逃跑」?
仅仅一个梦,就能对他下死手,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偏偏钟连荆真的做出来了。
越想越生气,俞天没有办法立刻原谅钟连荆,自然百般控制,但还是忍不住对他爱答不理。
在楼下钟父钟母面前,他尚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但回了楼上卧室,他对于钟连荆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莫说顺着他的意思做某些事,就连说话他都是能省则省。
钟连荆自然不会蠢到看不出来俞天的生气,可他除了哄着劝着再装装可怜,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天,俞天一如既往的在厨房一角练手,身边那个烦人的狗皮膏药则是被他直接无视。
钟连荆自知惹人烦,缩在旁边一言不发。如果能没有那灼热而持久的注视,俞天可能就更加开心了。
不想在钟连荆沉思怎么把人哄好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微一晃,随及开口:“阿天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嗯嗯嗯,去吧去吧。”俞天头也不抬,明显的对钟连荆的离开不在意。
钟连荆一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灰头土脸的默默走开了,就等着回来,再好好说道说道……
俞天没有在意钟连荆的出去,仍旧是低着头专心裱花。直到他身边出现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天啊”
俞天猛抬头,不出意外看到了钟母在他身边笑吟吟的,背着手似乎在掩藏什么:“阿姨怎么了?”他问道。
钟母笑笑,先问了一声他手中的活:“小天还在准备比赛啊?我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俞天连连摆手,“阿姨您有什么事都可以说,我这边没什么事。”
听他这样说,钟母也不做推辞了,毕竟她现在能和俞天单独说话,还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机会:“那个……”钟母深吸一口气,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那里正放着一个小檀木的盒子。
钟母示意俞天将它接过:“小天啊,是这样的,你看你和连荆那孩子,关系也是定下来的,其实这定西我之前就又想给你了,不想一直拖到了现在。”她一顿,在俞天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这东西是他们钟家的传家宝,向来是传给儿媳妇的,不过……连荆也是没有可能了,给你也是一样。”
“诶你要是不要,那可就是在说不愿意收了连荆啊!”眼看俞天就要推辞,钟母急急忙忙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俞天拒绝的权利。
“可是这……”俞天纠结,只觉得手里捧着的哪里是个盒子,这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了。
不想钟母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多少说话的机会:“别可是了,还有一个事情可能要麻烦你了。”
俞天赶紧摇头:“不会麻烦,阿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您直说就行。”
钟母早就料到他不会拒绝,却还是退后两步向厨房外面看了一眼,确定了不会有钟连荆过来,才转身皱起眉头,坦言对俞天说:“我看着连荆他……似乎是不大对劲,但有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我这两天总是心悸的厉害,连荆又早就不是小时候了,现在他也就听你的话,小天你劳心多看着他一点,我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俞天闻言一愣,结巴着:“什、什么不对?”
“我也说不清楚,但……感觉不对劲了。”钟母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时间紧迫,她只能说最后一句,“总之就要劳烦你了,我看这段时间连荆缠你缠得厉害,几乎是不让我们跟你单独相处,今天趁他不在我来跟你说这些话,趁他没回来我先出去了,后面就麻烦你了。”说着,她在俞天肩上拍了拍,勉强一笑,随及匆匆走出去。
俞天站在原地,手中还捧着那个装有传家宝的檀木盒子,脑海中盘旋着钟母刚刚的一番话。
如果不是有钟母指出,他是真的没有发现不对劲。可是听她这样一提,他却是无法抑制地联想这段时间钟连荆的各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