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收到这一信号的观众们立刻加大了欢呼的力度,那?一瞬间,室内的温度似乎真?的上涨了不少,雪茸满意地扬了扬嘴角,将手指伸向衣领――

那?一刻,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吸了上去,欢呼、尖叫、口哨声,似乎化身成一双双手,前赴后继地使着力,这个?一个?舞台推动着雪茸的手指。

连闻玉白都不自觉地盯过去,屏住呼吸看他的扣子,只不过此时,他心?中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紧张。

万众瞩目之下,大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地解开。观众席一阵欢呼,仿佛城门内的士兵听闻前线的兄弟打赢了胜仗。

闻玉白望着他敞开的领口,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他真?的太白了,雪白的锁骨在聚光灯下,甚至都有些反光。

舞台下的客人们还在拼命呐喊,为解衣事业助力,听见前排有人喊破了嗓子,雪茸便弯着眼,奖励一般,抬手轻轻朝他的方向虚点过去。

受到了鼓舞的破锣嗓子喊得更用力了。

大约是堂内的气氛太好?、欢呼声太大,越来越多的客人闻声挤进?来凑起热闹。眼看着偌大的演厅被挤得满满当当,雪茸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气氛正?高涨时,前排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突然起身,近乎失控般跌跌撞撞冲上了台。

雪茸宽衣解带的手停顿下来,台下的闻玉白也立刻竖起耳朵,条件反射般准备冲上去把?人拽下来。

但雪茸只是瞥了一眼那?人的神情,便暗中给了闻玉白一个?停下的手势。小?腿都已经绷直了的闻玉白见状,生生咽下了自己的条件反射,捏着拳头把?自己隐藏回了人海之中。

在一声惊呼下,男人手脚并用般趴倒在了雪茸的高跟鞋前。雪茸没有后退,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个?眼神显然是让男人更兴奋了,双膝跪地,颤颤巍巍从?身后拿出了什么,激动地递到了雪茸的面前:“女?神……拜托您……”

雪茸垂下眸子,才看清那?家伙递过来的,是一只黑色的皮鞭。

台下的闻玉白看到那?鞭子,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叫人作呕的闻风清,正?对男人的行为感到不解,便听到了周围人的尖叫――

“挖槽!太会玩了吧!!”“好?狡猾!我们也是他play中的一环吗?”“啊啊啊我也想?!!光看着我都快到了!!”

???闻玉白猜到一二,大为震撼――人类的癖好?,已经发展到了这么变态的程度了吗??

和他的三观崩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上游刃有余甚至乐在其中的雪茸,他伸手接过鞭子,目光中是毫不收敛的蔑视与嫌弃。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面色“唰”地通红,还没等雪茸做什么,就控制不住般抖动了一下。

台下一片嗤笑哗然――“这也太快了吧!”“行不行啊!不行换我!”

但显然雪茸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看着跪趴在地上的男人,直接抬起脚,红色的高跟鞋还没来得及碰到男人的身体,那?家伙便又僵直在原地,显然又到了极限的边缘。

雪茸嗤笑了一声,坏心?眼儿地收回了脚尖,那?男人见他那?红鞋子离自己而去,忙不迭地四肢着地爬了过去。还没等抱住雪茸的腿,“啪”地一声,皮鞭子的声音应声将空气划开一道裂口。

鞭子没有落在男人的身上,而是甩在了离他方寸距离的地板上,但男人却好?似被抽中了要?害一般,兴奋得直接抽搐倒地。

一直等男人被店员抬走,雪茸也没碰他哪怕一下。他嫌弃地将鞭子丢到台下,便又引起了台下人的一阵哄抢。

仅仅只是一个?意外的互动,台下已经有很?多人把?持不住了。有的人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冲,有的人则按捺不住,转身去后场找其他的姑娘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台下的闻玉白也有些口渴起来。尽管他内心?的理智对这样的事情报以极大的鄙夷和不齿,但当他坐在圆桌上一口一口喝着冰块降温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下下响起,方才落在空气中的那?声鞭子响。

混账!闻玉白恨铁不成钢地握拳,悄悄兽爪抠进?自己的掌心?,企图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是嫌平时闻风清那?癫子,抽自己的还不够用力吗??

此时台上,这场糜烂之气的始作俑者,依旧在努力和客人们互动营业,一副争取雨露均沾、各个?不落的惊讶模样。

在大家一层层的精神和物质加码下,雪茸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

他双手拢起衣襟、即将脱下外套的前一秒,全程都跟着一起噤声了。

闻玉白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不是吧??真?要?脱??他是个?男的,脱下来得是什么样啊???

还没等他胡思乱想?,台上的雪茸直接一个?干脆利落――唰!

闻玉白理智上想?闭眼逃避一下,但在一片惊叹声中,他还是选择直面这一幕。

紧接着,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和所?有人料想?的都不一样,大衣之下,不是什么都没有,更不是有了还不如没有,而是一套和他的妆容一样浓烈的、艳丽的,像是血泊中走来的蝴蝶一般的及膝红色连衣裙。

按理说,在这种场合,这个?行为多多少少算得上是诈骗了。但台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嘘声,也没有人喊着闹事,只是静默着、沉静地望着台上的人。

原因只有一个?,“她”穿着这条连衣裙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看了。

这是一种超越了xing、超越了se情、超越了物化审美的非常纯正?的、原始意义上的美,当台上人一袭红衣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刚才的自己,在期待什么下流的画面。

真?的很?好?看。就连闻玉白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也就在雪茸脱下外衣的那?一刻,台上的表演似乎彻底走向了另一个?画风。

他回头朝后台示意,工作人员便立刻推上了一台机械钢琴,布置舞台的间隙,他转身要?来纸巾,低头一点点地、将自己面上的妆容擦去。

看见他在卸妆的时候,闻玉白内心?的警报再次拉响。他生怕这人在人前露了馅,毕竟他可是个?人人喊打的通缉犯。

可当他几乎素颜回到舞台中央的时候,闻玉白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算是天赋使然,这家伙的脸精致漂亮得根本雌雄莫辩,戴上假发之后根本看不出来真?实性别?。

也难怪那?群鼻子不好?的猎犬根本抓不到他,闻玉白不禁感叹,性别?不明又是个?易容高手,抓捕的难度可想?而知。

或许是大荤吃多了偶尔需要?换换口味解解腻,也或许是这群男人对漂亮的姑娘本身就能做到无限包容,表演节目一下子变得如此正?经高雅,也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

雪茸捂着领口朝台下行了个?礼,换来的掌声都变得严肃很?多――这一刻,大家似乎都把?自己定位成了金色音乐大厅的听众,脑袋里装不得半点儿污秽之事。

掌声之中,闻玉白瞥见一个?黑影来到了舞台前。似乎是雪茸的那?位管家,特意化成了黑猫,坐在人群中看他表演。

此时,雪茸已经坐到了钢琴的面前,他轻轻理好?裙摆,打开琴盖。

他居然会弹琴,闻玉白愣了愣,似乎在雪茸和琴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的那?一刻,那?人的气质便彻底不一样了。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头顶,轻轻地将人和琴一同包裹着,像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叫人感觉一阵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