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运气?,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率你都能输。”梅尔无情道,“死了这条心吧,你就不能赌。”
这么一句话倒是把雪茸点醒了――自己的运气?也确实有够背的,不然那么多人?凭什么就挑自己上机械之?心?那么多猎犬偏偏就遇到最难缠的??
“戒赌了,这回?真的戒了。”雪茸抛出一枚铜币让梅尔自己去买小?鱼干,接着直挺挺躺倒到床上,呈大字型躺尸,看起来像是一片没有灵魂的兔饼,“我就没有偏财运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答应梅尔的小?鱼干还没来得及买到手,梅尔倒是率先给他端上了一盘热乎乎的胡萝卜派:“吃吧,这东西不用赌也能吃得到。”
雪茸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两眼锃亮着扑上去狠狠拥抱住他:“猫猫――!!我的好猫猫――!!!”
梅尔最怕他来这样不要脸的,赶忙皱着脸撕狗皮膏药似的想把人从身上摘下来,结果这提不动一只鸡的家伙居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狠狠把他锁死在?怀里,他便只能“喵呜”一声,变成猫从雪茸的双臂之间滑溜了出去。
吃上了热乎的派,还彻底戒掉了一项低俗爱好,雪茸的心情便又阳光明媚起来。
心情一好他便坐不住板凳,忍不住想要出门转悠转悠。他第一反应还是想去找闻玉白――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又闷话又少?,但意?外的人?并不无聊,很会想点子找乐子,至少昨天自己跟他玩得非常开心。
但一想到和他玩得太?开心,站在?对方?门口的雪茸立刻就笑不出来了――没有什么是比对敌人?放松警惕更可怕的事情了,如果有,那一定是很享受跟敌人?待在?一起的时光。
这个念头一响起来,雪茸便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决定这几天?都少?跟闻玉白接触了。自己现在?很不对劲,急需冷静――撤离,必须立刻撤离!
于是,房间?内已经准备好给他开门的闻玉白,生生听见走到门口的脚步声急刹在?了原地,接着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掉头离开了。
闻玉白没搞清门外是什么情况,第一反应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赶忙“哗”地一声推开门――
“!!!”雪茸本就心虚,身后偏偏还忽然传来这么一出动静,直接被吓得兔耳弹射,差点儿一下子蹦到天?花板上去。
回?头看清来人?之?后,雪茸的心脏还在?控制不住地狂跳,眼眶都吓得通红,声音也颤抖着:“……你干嘛?!”
看到快被吓哭的雪茸,闻玉白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刚刚一直在?房间?嗅他的气?味、听他的动静,发现不对劲才?冲过来的吧?虽然事实确实是这个事实,但是总觉得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呃……我……刚准备出门……”闻玉白有些心虚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要……不了!”雪茸下意?识脱口而出后赶忙改口,看起来比闻玉白更心虚,“我还有事,你先忙吧!!”
说罢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玉白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走向了塔兰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房,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
这人?没事在?自己房间?门口转悠什么?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窃听?还是想来偷什么东西?想到这里,闻玉白瞬间?冷静下来――合作再愉快也不能忘记对方?是个逃犯,两人?立场相悖的事实从来没有改变过。
保持距离,必须要保持距离。
另一半,雪茸站在?塔兰房间?的门口,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尴尬不已。
在?认识闻玉白之?前,雪茸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个不会尴尬的人?,直到这家伙的出现,把他这辈子的尴尬额度迅速透支,让他疲惫不堪、痛苦万分――这家伙果然是自己的一生之?敌,从各个方?面来说,都相当地克自己。
但好在?,他这人?的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抬手敲响门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咚咚咚。”门响了大约半分钟,房间?内传来一阵?O?O?@?@的声音,还有哗啦啦的很轻微的翻纸声,最后才?传来慢悠悠地推动轮椅的声音。
一张疲倦的、麻木的、几乎空白的少?年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雪茸弯着眼笑眯眯地微微俯身,塔兰就这样一动不动抬着头,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天?,后者才?冷冰冰开口道:“干什么?”
“这么不客气??我以为你会至少?跟我说句早上好呢。”雪茸越过他,探头向他身后的床铺望去,“还是说,我来得太?早了,你的早上还没开始呢?”
塔兰只开了一道小?缝,但还是能看到没来得及整理的床铺。这人?半天?没来开门,想必刚刚应当还在?床上躺着。
说到这里,雪茸又装模作样看了看手表:“可是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难道你比我还能睡懒觉,还是说跟梅尔一样是个夜猫子?”
塔兰毫无情绪地问:“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事,就串串门。”雪茸笑道,“能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塔兰冷冰冰望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相当无奈地打开门。
雪茸相当自得地大步迈进房间?,一边走一边摇头道:“你呀,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不会拒绝人?……”
话还没说完,塔兰便举起手指向门口:“出去。”
雪茸立刻厚着脸皮伸手帮他关上门,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我来呢,也就打听打听,你的计划有没有正常开展?”
塔兰拧着眉:“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
雪茸打了个响指:“那就是开展了!”
塔兰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紧了牙关,看得出来,跟雪茸聊天?相当损耗他的精气?神。
雪茸又问:“那我再确认一遍,答应我的事情,你一定会做到的,对吧?”
“会。”塔兰这次倒是毫不犹豫,“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向来说到做到。”
“这话说的!我好像也没有食言过吧!”雪茸冤枉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可都办到了啊!”
塔兰沉默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仔细想来这家伙也确实还算信守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看上去就是个爱出尔反尔的骗子。
“……”塔兰抬头望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话虽这么说,你让我这么做,确定对方?会领你的情?”
“不会吧,应该不会。”听到这里,雪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是我把你带到岛上来的,所以到最后,他一定会恨我的……但这是两码事。我不在?乎他恨不恨我,这不重要。”
塔兰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难得啊,还有让你这么伤春悲秋的时候。”
雪茸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道:“对了,你关注比赛吗?最近可就这事儿最热闹了,我看好多人?在?赌输赢。”
塔兰毫不犹豫道:“不关注。”
雪茸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的枕头。枕头下方?还有一张没完全?藏好的报纸的拐角,和自己在?门口听到的声响对上了号。
果然,应当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