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分房间的时候。
岛上虽然不比船上安全多少, 甚至只可能更加恶劣,但这回,闻玉白死活不愿意再跟雪茸睡一间屋了。
“为?什么啊?”雪茸对此深感痛心, “难道说我睡觉磨牙说梦话?不可能啊!连梅尔都说我睡觉的时候特别?安静!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睡啊!!”
梅尔说得没错,这家伙睡觉的时候是他最安静的时候,既不会磨牙说梦话,也?不怎么翻身,静得时不时让人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但他还是不想跟他睡一起!闻玉白撇开了目光――虽然在船上睡一屋的两天非常和谐,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又想到了他们造成的某些“误会”,闻玉白心想,就?当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某种防患于未然吧。
至于防的是什么患,他就?不敢细想了。
眼前,这人还是一脸被抛弃的悲痛欲绝,又或者说,只是纯粹的戏多:“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闻玉白漠然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睡一起?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
“……?”雪茸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懵,一瞬间闻玉白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大脑发出过载的声音。
但很快,他就?又理直气壮起来:“因为?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狗。”
“……”这回轮到闻玉白大脑过载了,“首先,没有规矩说猎犬和主人要住一间,再者,我们是演的,我的饲主还在岛上,我觉得我们还是注意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雪茸原本还是开玩笑?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哦,那算了。”雪茸眨眨眼,面无表情地将他甩到身后,“我说着玩呢,该怎么来怎么来吧。”
看见他头也?不回地朝梅尔他们走?去,闻玉白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他是生气了吗?这家伙还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吗?不像他的作风啊……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于是雪茸便和梅尔住到了一间,沙维亚继续和莱安、OO做室友,闻玉白和塔兰则是各住了一个单间。
安排妥当之后,雪茸便派沙维亚去找闻玉白打探情报――
“哥!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计划没有?”沙维亚顶着一对柯基耳朵,眼巴巴地凑到闻玉白身边。
按理说,这话不应当是他问。闻玉白微微皱眉,抬头望了一眼雪茸的方向。那家伙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非常决绝地背过身去。
沙维亚这小人精儿立刻领悟到了他的困惑,解释道:“雪茸哥说他要避嫌,所以托我来问!”
避嫌……闻玉白心一沉――这家伙还真生气了。
“呃,你告诉他,暂时还没有头绪,先等等。”闻玉白又瞥了一眼雪茸的背影,他知道这个音量那家伙听得到,“让他尽量待在房间,外面猎犬太多,安全起见不要乱跑。”
沙维亚点点头,马不停蹄跑回去,还没来得及汇报,雪茸就?又托他带话了,话里话外还有些幽怨的斥责:“你问问他,不出门的话要怎么找线索呢?难道他又想一个人单溜?”
闻玉白也听得清楚,等沙维亚匆匆跑来,开口复述之前,他又无奈道:“……算了,你告诉他,我出门之前会跟他说,他愿意来就?跟我一起,但前提是不要私自行动,否则我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沙维亚愣了愣,果不其然,再回头的时候,雪茸已经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夹在两人中间第沙维亚疑惑地看向莱安,“我的作用?是?”
“我觉得你的作用?很大。”莱安真诚道,“没有你跑来跑去,他们可能都不会开口说话的。”
既然如此,沙维亚便也就心满意足地回房间了。
同样?回房间的,还有隔着大洋彼岸跟闻玉白沟通完毕的雪茸。他一声不吭地跟在梅尔身后,沉默地关上门,沉默地收拾起了房间。
看着这家伙一反常态的模样?,梅尔面无表情地道:“得了啊,演个戏还演出感情了?”
“什么东西啊?”雪茸对梅尔的措辞感到一阵恶寒,“我没生气!”
梅尔瞥了他一眼,继续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屋子:“我没说你生气,你自己说的。”
雪茸这才满脸空白地眨了眨眼,似乎思考了一番什么后,摇摇头,又把那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了:“不气,有什么好气的,一只狗而?已。”
笨手笨脚地帮忙收拾了一会儿,很快他就?被梅尔勒令不许添乱了。他刚准备到收拾好的床上先躺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窗外传来了一阵热闹的熙熙攘攘――
“下注下注――首场比赛明?日开始!獠牙节重头戏正式拉开帷幕!!赛季新秀对战常胜将军,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比赛,能否实现爆冷――”
低头一看,原来是有人借着獠牙节比赛的名头做庄,趁机组织bo彩。
眼看着庄家四处抛撒着传单页,住在二楼的雪茸伸出手掌一勾,从空中接过一张。
传单上写着的是明?日首场比赛双方的基本情况、历史?战绩和相关的赔率。
所谓的赛季新秀名叫布鲁诺,是一只刚刚达到参赛年龄的小猎犬,日常训练表现尚可,但大赛经验为?零。
而?另一只常胜将军名为?巴顿,则是一只壮年犬,是开岛的功勋犬之一,参加过整整九届比赛,一路最高闯进半决赛。之所以能在生死战场之上游走?整整九年,是因为?他的训犬师遵循着很多人信守的“及时弃权”原则,只要遇到实力高于自己的对手,果断选择弃赛保命,所以才能一直相当稳妥地活到现在。
对此,传单上留下了一句评价:“巴顿的训犬师就?是比赛的最佳风向标,但凡他同意应战的比赛,就?没有输掉的可能,直接买入就?对了!”
这场比赛已经过了弃权失效期,两人的赔率也?是悬殊明?显,布鲁诺获胜的赔率高达8.0,巴顿获胜的赔率仅为?1.5,双方因客观因素未能开战的赔率为?4.0。
除此之外,庄家还给出了可玩性更高的其他玩法,诸如押比赛几分钟之内分出胜负、最终致命伤会在哪个部位等等,可谓是为?了创新花尽了心思。
看到雪茸拿着传单看得如此津津有味,一旁的梅尔变成黑猫,将他口袋里的钱包叼走?了。
雪茸手上功夫灵活,有一半是得了梅尔的真传,平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反应的他,一直到看完传单才发现口袋空空如也?了:“啊?!我钱包呢??我钱包丢了!!”
梅尔靠到门框边,拎着他的钱包晃了晃:“不许赌,没那么多钱给你输。”
说实话,要不是从小到大梅尔管得严,雪茸可能早几年就?踏上当逃犯的路了。
那家伙眼看着那人手里的钱包,绝望地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老天爷――这就?相当于闻玉白跟你比掰手腕,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赌|博就?没有稳赚不赔的。”梅尔隔得老远给他使?了一记眼刀,威胁道,“再多说一句,拿你所有的钱去换鱼干。”
到手的金子变成鱼干,雪茸生无可恋地翻了个身,趴到床上烙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