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1)

雪茸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家伙不是梅尔――别?说不是梅尔了?,哪怕在街上随便拉来一个陌生人,雪茸现在都恨不得抱住对方狠狠亲上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闻玉白, 他突然就下不去嘴了?。

下不去嘴就算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抱着的是闻玉白的时候,心?脏还突然突突突地猛抽了?几下, 兔子耳朵一下子就掉了?出?来,雪茸只能手忙脚乱地捂住脑袋, 就此机会?和闻玉白拉开距离了?。

“……快上去吧!”也顾不得耳朵掉在外面, 雪茸回过头来,兴冲冲地望向头顶的那扇门。闻玉白刚想着给他找点什么遮一下, 一抬头,这大病初愈、站久了?都能晕的病号, 已经一口气冲到楼梯半腰处了?。

“别?一个人乱跑。”闻玉白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为?了?尽职尽责地防止意外发生, 临进?门前,闻玉白还是和雪茸换了?个位置,挡在前面探路。

门口和他们?预料的一样, 有着一排用来去除气味的装置。头顶处,一排幽紫色的微小火苗直指向他们?的必经之?路,从火苗下走过的人会?被去除掉所?有气味――和埃城地底的装置如出?一辙。

雪茸拉着闻玉白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穿过了?这排装置,等他们?周身的气味全部消散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厅室。

厅室大概五六个平方大小,没有窗户,只靠着墙上一盏煤油灯勉强照明,看起来十分压抑。

厅室的地上铺着一张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的地毯,地毯上,散落着一些翻得掉色的童话?书,还有一些孩子们?爱玩的小玩具。

闻玉白低头抱起一只皮球――上面用蜡笔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笑脸,和档案室里?吓他的不是一只球,但?确实出?自同一个人手里?。

看来,这里?的确是那捉弄他们?的家伙的老?巢。

简单在厅堂内检查了?一番,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塔顶的隐藏空间比他们?想象中容量更大,内部结构也要?更复杂些。

往深处走,经过一个狭小的走廊,走廊的左右两侧各连接着一个上锁的房间。

雪茸随机选择了?一扇,掏出?铁丝三两下一怼――“咔!”锁打开了?。

“原来在这里?。”看到门内的场景时,闻玉白忍不住道?。

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他当时怎么找也没找到的真正的“药房”。里?面林林总总放着十几排铁柜,按照标签严格地放着许多针剂、药剂。

仔细看那些名字,有很多是大陆内部明令禁止的违禁药物,有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却?在这里?排得满满当当。

闻玉白想到了?老?院长马丁?帕德里?克档案上的内容,立刻反应过来:“走私。”

雪茸:“什么?”

“孤儿?院刚搬过来的第二年?,马丁?帕特里?克因为?走私罪被捕入狱。”闻玉白说,“应该就是指的这些东西。”

在大陆,贩卖、私藏违禁药品的罪名,远比走私更要?严重,这人一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将这些药品藏在普通走私品中偷渡回大陆。

这些药物是用来做什么的?即便是冒着断头的风险也要?运到这里??两个人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继续探索其他的房间。

推开对面房间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面前的房间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可以放平的躺椅,躺椅上盖着白布,应该是一个简易的小床。床的旁边,摆着一排排锃亮干净的手术刀、一把把不同型号闪着寒光的锯子、镊子、钳子、锤子……还有许多没见过的仪器,和泡着不明液体的瓶瓶罐罐。

里?面所?有的东西应该都用幽火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气味,各种各样的器具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四处分明都透着叫人作呕的阴森恐怖。

那群孩子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这群人把他们?抓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这些事情和所?谓的“生产火焰”有没有关联?两个人都在思考这些问题,却?又都不敢轻易开口。

看见雪茸的面色又变得不好看,闻玉白伸手把他拉出?门:“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在找到真正的答案之?前,走马观花也是未尝不可。雪茸转过身来,蔫哒哒地跟在闻玉白的身后。

看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闻玉白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大陆头号通缉犯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雪茸抬起眼睛,还没能收回来的兔子耳朵抖了?抖,嘴硬道?:“我这是病还没好全!”

闻玉白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好好,带病上岗,真是辛苦你了?。”

果然,跟他说两句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雪茸的状态立马就好了?起来。

闻玉白侧目扫过他的脸,接着又撤回目光:“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雪茸回过头来,透彻的眼睛里?跳着两簇小小的火光:“嗯?”

“像你这样的……狠人,会?为?了?别?人的苦难而伤心?难过吗?”闻玉白的声音轻轻的,落在狭长的走道?里?,像一串洒在井中的铁钉,“比如埃城地下的受害者、薇薇安和贝姬、还有……这些孩子。”

雪茸的脚步顿了?顿,接着继续平静地向前迈着:“这是什么问题?”

闻玉白以为?这人又要?说什么“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诸如此类人神共愤的畜生话?,可没承想,他却?轻轻来了?一句:“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闻玉白有些讶异地望向他,烛光将那人的轮廓描得有些发虚,像是个快融化在夕阳里?的影子。

直到这时候,闻玉白才察觉到这人内心?有种微妙的别?扭――他或许确实是个极度理智的人,会?为?了?目标和利益果断斩除一切情感上的阻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同情心?、同理心?,更不代表他在做决断的时候,不会?感受到痛苦与纠结。

果不其然,一说到这样的话?题,雪茸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大自然。闻玉白忽然觉得他有些幼稚,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只是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捉摸不透的孩子罢了?。

闻玉白决定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于是转过头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兔耳朵。如他所?料,雪茸立刻全身僵直,脸到脖子根一下子唰得通红,一边躲着还一边喘着气,睁着眼睛瞪他,眼眶里?都快溢出?眼泪来。

闻玉白直直盯着他的脸,脑海里?很畜生地闪过一句感叹:……好色。

每次摸他耳朵他都是这个反应,叫闻玉白都忍不住面红耳赤,可偏偏每次看到他这耳朵,自己根本就忍不住……

可真是不对劲!

好在一路委屈巴巴护着耳朵的雪茸也顾不上别?扭了?,步伐都快了?些,两个人很快就走过了?这条长长的走道?。

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雪茸忽然定住了?脚步,接着抬手指向一间厚厚的门:“有声音!我听了?!是米蒂!!还有其他人!”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很显然是做了?很周密的隔音处理,闻玉白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既然雪茸说了?,那一定就有。

没想到米蒂还活着,两个人快步走到门前,雪茸低头看了?一眼那门锁,眉头一皱:“这锁比较复杂,能开,但?是会?慢一点……”

话?音还没落,闻玉白便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住那把锁的两端。眼看着他小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还没等雪茸反应过来什么,就听“咔嚓”一声――那人生生将这把铁锁,撕、碎、了?。

见他大气不带喘地将那锁的残渣丢到一边,雪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那你刚刚怎么不……?!”

闻玉白一边推门,一边平静道?:“你不是想多发挥发挥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