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皮皮抗着大黄刚一离开?,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蒋煦洲推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陈彧急忙问道?。
蒋煦洲还戴着口?罩,眼里累得快有蚊香圈,他点?点?头:“没啥问题,等年年醒过?来就行。”
说着把装好?的手术刀递给?了陈彧,陈彧一挥手,手术刀便?消散了。
“手术没啥难度,控刀累得我够呛,我估计要?是同系异能会轻松点?。”
“行了,年年一会儿转病房了就可以探视了,我先歇会儿去。”见陈彧老盯着手术室的门看,蒋煦洲抬手拍了拍他胳膊。
又对着陆远几?人解释了几?句便?转身先行离开?,他还得去看看周铎那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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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临时布置好?的高级病房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皮皮浑身炸毛的氛围,他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拖着陆川逃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了两个人,一人一只椅子守在陆执年的床边。
陆远起初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情,儿子还生死不知,又对病症束手无策,这会儿一切平安落地了,他终于有功夫正视面前这位年年的救命恩人。
“陈彧。”
“嗯。”
陆远点?点?头,面色不算温和,也没有咄咄逼人:“我可以叫你?小陈吧?”
陈彧挺直了腰杆,后知后觉突然有些没来由地紧张:“叔叔您随意。”
“我想你就是带着年年逃离车站的那人吧?真的非常感谢你?,年年只身一人在渝都,全靠你?照顾着。”
陆远由衷地感谢陈彧,当初丧尸才爆发?的时候,他急得下一刻就想飞到陆执年身边去,奈何这都是空想,还好?陆执年顺利出了车站,还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屋子向他报了平安。
陈彧摇了摇头,没等他说话,陆远再次开?口?:“能给?我说说你?们怎么从渝都来到的京市吗?还有年年出事的原因。”
提到陆执年出事,陆远神情变得凝重。
陈彧心?里一紧,他清楚地知道?陆执年这横祸怎么来的,陆执年的伤怎么产生的他本就有猜想,见到人以后猜想就被印证了,因为?爆炸。
陈彧喉头艰难地滑动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陆执年一眼,转头看向陆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郑重?。
他没有选择先讲述他是怎么把陆执年从车站带出来的,也没有说一路上细致入微的照顾。
他只是言简意赅地坦白?道?:“对不起叔叔,陆执年是因为?我才被抓走,他受伤也是我的错。”
陆远听到陈彧的话,眉心?拧了起来,他不是个不辨是非的人,更不是冲动的性格,看到陈彧对陆执年的态度,他就清楚其中必有隐情,可听到儿子的这祸事因他人而起,也不由心?头一沉,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吐了一口?气,尽量放平了声音,沉声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清楚。”
陈彧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从末世前他的职业到末世后苏庆寻他的事,再到他们在顺平遭遇丧尸和异能者围攻。陆远只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后来,年年在游乐园被对方抓走,我力竭昏迷。等我醒来以后,我们三?人便?去往2号基地,可是年年并不在那里,在再次去往f号驻扎地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废弃的车辆和打斗痕迹,最终确认了年年也在那里,并且……”
陈彧换了口?气,一句话说得格外艰难:“并且为?了逃跑,被自己丢出的炸药炸伤。”
咔的一声,陆远失手掰碎了椅子的一角。
陈彧深深地将头垂了下去。
陆远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年年是被小川和小孟带回来的,他们遇到年年的时候,年年刚好?被那群人抓住,他俩出手把年年抢了回来。”
“在双方交火的时候,年年晕了过?去。”
再之后就没必要?说了,听完这话陈彧的手抖了抖,原来年年还是没跑出去,是被救下的,他后怕又庆幸,还好?,还好?遇到的是陆川和孟得宝。
“叔叔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年年,还给?他带来了危险。”陈彧说得很慢很慢,每个字都像一把插向自己心?里的箭。
他知道?陆执年一定不会责怪他,可是他会。
陆远沉默半晌:“先不说这些,你?们之间的事,等年年醒过?来了你?们自己去说。”
“苏庆。”陆远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我知道?这个人。”
说起来,陆远和苏庆虽说没有业务往来,但是同为?大商人,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之前我对苏庆了解不算多,现在看来,还是需要?好?好?了解了解才行。”
陆远说着看向陈彧:“这事也不算你?一个人的事了,回头和我去见见年年的爷爷,这个事情还需要?借助基地的力量。”
说完,他又问道?:“你?对苏庆找你?的原因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陈彧自己已经琢磨千百遍了,所有人都说和他最后一个任务有关,但那个任务除了危险级别高,他之前确实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个实验室他也没多做了解,只知道?有违规人体试验,不知道?研究方向,更别谈研究内容。
至于任务过?程中,什么是他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什么时候是他单独和研究员有过?相处的时间。
陈彧像在脑子里放电影一样,把任务从脑子里导了出来,一点?点?过?着每一个细节。
硬要?说的话,只有一个点?,在转移的途中,其中一名研究员不慎摔倒,是陈彧把人扶起来的,他当时说了一句:谢谢你?亲爱的,要?是没有你?,我可就完蛋了。
当时只觉得这外国人浮夸,现在想来,是不是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
陈彧一边回忆一边把想法同陆远说,两个人对着这句话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