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问问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跟虞九舟作对了。
如果跟梦里一样,得了监国长公主的支持,就算初登基的时候掌不了权,那他至少也是皇帝,手里也并不是毫无权柄,只要忍耐忍耐,总能成为真正的帝王。
他悔啊,只觉得以前的自己脑子有病。
玄阳寺刺杀里面有他的手笔,他不信虞九舟不知道,正是知道才不让三法司匆匆结案的,那就是想找到他的罪证。
所以他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信国公了。
以信国公的势力,解决一个闲散郡王,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会太难,可也会让自己入了皇帝跟长公主的视线,信国公还有一个女儿在长公主府,总不能把长公主得罪死了。
他不是担心这个女儿到时候会被长公主责罚,他是担心给董家留的后路没了。
想了想,信国公这才道:“王上,顺承郡王的母亲跟娘亲还在呢。”
用她们来控制虞星辰?
宝安王眼睛一亮,“好,此事就麻烦岳丈了。”
“诺。”
信国公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只针对顺承郡王,不得罪长公主。
“来了,使节团来了。”
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很快以顺承郡王,佳成郡主为首的接待队伍也出现在街上。
两人坐在马车里,为首的是骑马的迟晚,她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色飞鱼服,头戴玉冠,飞鱼服绣工精美,金线勾勒出的巨蟒与飞鱼,随着马匹的颠簸,很是灵动。
她的腰间还有一条双挞尾革带,应当是上等皮革。
玉冠之下是她乌黑如墨般的长发,额前的几缕碎发,随着春风袭来,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衬得她如画中人一般。
她的一双眸子坚定地望向前方,冷漠的扫视过面前的众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看着这一幕的宝安王,只觉得牙疼,“一个被窝睡得久了,竟变得这么像。”
他印象里的迟晚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威势,而她这样冰冷霸气的模样,明显是跟虞九舟学的。
信国公看了他一眼,随后把视线移在迟晚的身上,“看似让顺承郡王接待北宁,佳成郡主接待南越,实际上她们都要听驸马的。”
宝安王冷哼一声,“皇城司指挥使,锦衣卫?亮相那日多惊艳,陛下亲自检阅殿前司,看着那千人的演练,几乎移不开眼,陛下亲言,若驸马领兵,让大周有十万如此军队,那大周将无敌于天下,陛下竟然还想让迟今朝领兵,好笑。”
信国公却觉得不是不可能。“如今禁军,金吾卫,京营都在整治,可整治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驸马的皇城司,三人成行,两人成列,他们站在一起动作整齐划一,连弧度都是一样,听说他们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若驸马还能训练出这样的军队,陛下未必不会动心让驸马领兵。”
金吾卫跟禁军还好,已经整治得差不多了,该杀的杀,该赶走的赶走,各地调的新人也到了,可京营不一样,人数比较多,叛乱的人数也多,需要一个有钢铁手腕的将军整治。
迟晚的练兵很是严格,确实适合整治京营,可京营有十万将士,真要让驸马掌控了,那可就糟糕了。
驸马手里有皇城司,再多一个京营,那就能里应外合,以后必是权臣。
他这个信国公在外统领十万将士,可他们都只能在边境,想要带回来只有一个情况,就是造反。
宝安王很是气愤,只觉得圣元帝是瞎了眼,凭什么给迟晚这么大的权力。
别说,皇帝就是动心了,没有人不喜欢美,特别是这让人舒心的行云流水的动作。
殿前司卫演练时,具有美感的同时,还充满了力量,单打独斗时,禁军七个人,都没有打得过其中的一个。
那可不,十九个甲上,对战人员都是从里面选的,能打得过才怪。
不过就算是乙丙,一对一的情况下,禁军也打不过。
圣元帝有点儿担心,如果皇城司里面的人都这么厉害,以一抵挡七,那皇宫的禁军根本挡不住。
随后李保就来汇报,说驸马把最好的司卫选过来做殿前司卫。
如果是最好的,那就说得过去了,也侧面证明了驸马对自己这个皇帝的尊敬。
于是圣元帝大手一挥就是赏赐,可那些钱对迟晚来说根本不算事。
九九养生馆已经开了半个大周,每月收银几百万两,一年就是几千万两,除去成本什么的,也赚了许多钱,后续就要给药丸降价了。
药丸降价,美容跟一些男的需要的药丸是不会降价的,赚的就是他们的钱,有些东西不是刚需,反而要出来消费的,家里都不差钱,赚这些贵族豪门的钱,她还是很忍心的。
迟晚的商业计划,如她们一开始计划的那样,正在稳步发展,赚的比预想的还要多,毕竟平息药丸这些东西,都属于必需品了。
用过药丸的坤泽都说好,有钱的能在家里囤很多,再也不用担心雨露期不能出门,还被人算计了。
那么多银子,迟晚也用不完,就让卢昕带到燕北办学了,她为学院的院长。
学院是从小学到大学都有,九年学习基础,三年分科,四年分专业,还可以进修。
燕北小学,附中,高中,大学,她就不信培养不出来人才,而且她说过了,只收坤泽。
乾元的路多,坤泽的路少,虽然她不喜欢男的,但这个世界的坤泽男子处境跟坤泽女子的处境是一样,便办了两个校区。
还好大周有社学,族学,办学这件事并不突兀,也引不起什么人的注意。
办学跟变法一样,要一步一步地来,她这位校长出钱,出教学册就好了。
她还把军训搬了出来,虞九舟在将士遗孤里面选了很多坤泽,让她们接受训练,皇城司司卫学过的,她们都得学,有的会成为绣衣,有的会成为教官,或者是学院老师。
迟晚再一次感慨自己这位高权重的身份,想做什么吩咐下去就好了,她不需要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