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命题。她忙回:“咳咳咳,段大人你的爱好确实挺罕见的,可也、也不能说恶心。”现代还有人体标本呢,不滥杀无辜就行。

他任由纸角刮破指腹,冒出深红血珠印在纸上,似笑非笑问:“林七姑娘当真这么想?”

“对。”林听直视着他,点头如捣蒜,她说的是实话。

不恶心,但有些恐怖。

对视片刻,段翎扫了眼她微微发抖的双腿,合上《金匮要略》,随手放到一旁,很好心地问:“你的腿在抖,是身体不舒服?”

“兴许是站太久,站到腿累了,得找个地方坐,不然我先……”林听想找借口离开书房。

他拉出放在书桌下面的椅子:“累了便坐吧,不必拘着。”

林听:“……”

我谢谢你哦。林听僵着屁股坐下了,心想段馨宁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忘记还有她在这里。

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她默念三遍,无声作法。

段翎平易近人道:“客气了。你是令韫的手帕交,我身为她二哥,理应替她招待好你。你进来不是为了看书?随意即可。”

林听不想周围安静下来,否则凉飕飕的,开始没话找话:“段大人刚从北镇抚司回来?”

“算是。”

她坐了没一会,佯装要选书看,起来行至靠门那一排书架:“你在调查昨晚那些刺客?”

段翎眼也不抬:“对。正如林七姑娘之前说的,刺客会在七天内动手,昨晚黄鹤楼起火便是他们策划的,目的为了杀我。”

林听纯属误打误撞:“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帮上什么。”

“林七姑娘指的是听声音找出刺客安插在锦衣卫里的探子?我已经找出来了。”他推开半开的窗,露出后院完整的景色。

无拘无束的鸟驻足在树枝上,没多久就飞走了,只有被绳索拴住的小狗还在,乖乖地刨着土。

“你找出来了?”林听心思完全不在书上,趁段翎面朝窗,背对着她,踮起脚尖往门口走。

段翎轻敲窗台,小狗想跑来,却被拴住它的绳索拦住。

“今天找出来的。多亏你提早告知我锦衣卫里有刺客的探子,我方能使计让对方露出马脚。”

说罢,他蓦然回首。林听反应更迅速,飞快地收回迈向房门的腿,摸着下巴看书架上成排的书,看起来在很认真地挑书。段翎看着她。

“林七姑娘想看什么书?不妨跟我说说,我给你找。”

林听胡乱地拿了一本书:“我想看话本,这本好像还不错,我自己挑就行,你忙你的。”

段翎看一眼,提醒道:“那一架子都是史书,不是话本。我这里也有些灵异神怪的话本,不过是在东侧的第二个书架里。”

她发现自己拿的是《秦汉史论集》,塞回去:“看错了。”他笑而不语。

林听顶着段翎的视线离开靠近房门的书架,走到东侧的书架,毕竟她说想看话本:“段大人,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段翎坐到书桌前,没唤下人进来,自行研墨写字:“不会,你当这里是普通的藏书阁就好。”

她讪笑:“好。”

好个屁。林听频频看房门,段馨宁撒谎说这是自己的书房也就算了,还扔下她一人面对段翎。

换作往日,林听为了完成亲他的任务,自是求之不得。但此刻就算了吧,她需要点时间消化今天见到的满墙眼球。

又过了一刻钟。

房门没一丝动静,林听见段馨宁还不回来,怨气足以复活十个邪剑仙,面对段翎时语气还是好的:“段大人,我想去找令韫。”

段翎批注好一份公文,将笔搁置笔架:“不看书了?”

林听一套说辞滴水不漏:“我和她说好一起看书讨论的,她不在,我也没心思看书了。”

他还没回答,后窗涌进一阵风,吹落桌上没被压着的一张信纸。只见信纸在空中翻滚几圈,飘到了她脚下,写着字的那面朝上。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顺手帮忙捡起,林听也不例外。

林听弯下腰,伸手过去捡,在看清纸上内容的那一刻,手微不可见停滞了下,这不是她为了完成表白任务写的信!?

我喜欢你。这四个大字措不及防冲进了她眼底。

段翎怎么把它放在桌面上,不直接扔了?他还在调查是谁写的表白信?这也太执着了吧。

难不成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封表白信,舍不得扔,想要留下来做个纪念?可留下来做纪念又怎么会随意地将它扔到桌子上。

关键是段翎长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只收到过一封表白信。

会不会是她太直接了?古代女子写表白信应该会写几句类似于《越人歌》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样的诗词。

然后只有她写了通俗的“我喜欢你”,所以段翎才会好奇?

林听当初没想那么多,怕表达得太隐晦,系统会判定不成功,干脆直接一句“我喜欢你”了。

虽说用纸写最后还是被判定不成功了,但那都是后来的事。

如今看来,着实挺奇怪。

不对,她去过书桌旁边,上面当时并没有这一封信,也就是说,这是段翎刚拿出来的。

段馨宁生辰当天,他在凉亭见她时,这封信也掉出来过,但还有信封,今天被风吹掉的是褪去信封的信纸,让人能看得见内容。

他还在怀疑她,故此想用这封信再试探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