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不被任何人看见的情况下,去房间外的地方挖个洞?
白天她和段翎几乎是形影不离,而仆从也会到处走动,很容易被人看到,所以夜深人静时去挖洞比较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等他睡着后再出去。
主要是合欢药放在身上太久,也有不小心掉出来的可能性。
林听刚做好决定,段翎就沐浴完了。她听到穿衣的声音,第一时间是将还没能立刻藏好的药重新塞回腰间,抬起眼看过去。
段翎拉开帘子走出来,长发染了些水,微湿,垂在腰后,绯色里衣越发衬得他唇红齿白,腰间系带略松,落在腰侧,随着走动轻晃,无论怎么看都是腰窄腿长。
林听坐到镜子前解发间丝绦:“我刚刚从令韫房间回来。”
段翎:“我知道。”
她解完丝绦去衣柜拿衣服:“你先睡,我还要沐浴。”他回床榻了。
待林听沐浴完爬上榻的时候已经很晚,段翎却还没睡,侧过身亲她,熟练地舔舐过她脖颈,再往上亲入口中:“今晚,我们……”
“不行!”
他像是没料到林听会拒绝,怔住了,随后问:“为什么?”
今晚做完她就没力气起来挖洞藏合欢药了,肯定会倒床就睡的:“我有点累。”避免夜长梦多,尽早藏好合欢药才是目前的要事。
段翎垂下眼,藏好眼底情绪,吻了吻她的脸颊:“既然你累,那我们今晚就不行房了。”
“嗯,睡吧。”
林听不动声色并拢起双腿,压下因他的吻而产生的情动,故意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睡了。
她熬到半夜不睡,蹑手蹑脚爬起来,轻轻地给段翎洒了些迷药。以前她是没办法对他下药的,但如今他对她没防备,不然她洒迷药时,他就会醒了。林听意识到这个,心情很复杂,她等了一会,确认段翎昏睡过去,再到隔壁的院子挖洞。
锦衣卫夜间会巡逻宅子,但不会巡逻靠近段翎的地方,他们知道只要有他在,就不会出事。
林听以飞快的速度挖了个小坑,埋好合欢药,将土盖回去。做完这一切,她没在此地久留,洗干净手和擦掉鞋底的泥,一溜烟跑回了房间,段翎还在床上睡着。
她越过段翎,回床榻里面躺下,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藏点东西弄得跟杀人埋尸似的,林听也是佩服自己了。她没再背对着段翎,头侧着看他。段翎睡颜姣好,下颌线条流畅,唇色偏红,因为他睡前曾亲过她。
过了片刻,林听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一早,林听在鸟叫声中睁开眼,床榻之上只剩她一人了。林听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转头就看到了段翎。
他赤足站在房中,衣衫不整,长发披散,几缕落在肩前,面容依然绮丽,透着几分似艳鬼的勾人,又透着几分似毒蛇的难缠,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林听瞬间清醒了。
[90]第 90 章:你怎么站在那里?
可林听一眨眼,段翎的脸便又有像往日那样的浅笑了,她方才所见仿佛只是刚睡醒的幻觉。
林听目光落到他踩着木板上的赤足:“你怎么站在那里?”
她还是第一次见段翎如此失态的样子,也不能说是失态,就是他每天一早下了床后会收拾好自己,不会衣衫不整,还赤足。
他不会是发现了合欢药的事,准备质问她吧,林听紧张了。
但段翎怎么会发现合欢药?昨晚她对他用了迷药后还在床上等了一段时间,确认他彻底昏睡过去再到隔壁院子挖洞埋药的。
不要做贼心虚,自己吓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然后自露马脚,先看段翎会跟她说什么。
林听又冷静下来了。
段翎朝床榻走来,站到林听面前,抬手抚过她被压得微微翘起来的几根碎发:“你醒了。”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却又能让对方听得清晰。
段翎感受着林听头发的柔软触感,慢慢地松开手:“我做了个噩梦,心中有些不安。”这话算是解释他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林听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不是因为埋在隔壁院子的合欢药。
她仰头看着段翎。
难怪他会披头散发地下了床,连鞋子也忘穿,林听之前也做过不少钱没了的噩梦,醒来后心也是慌慌的,得去数好几遍自己藏钱的箱子,以确保那真的只是梦。
所以当听到段翎说做噩梦时,林听很是感同身受,那滋味不好受:“你做了什么噩梦?”
段翎:“我梦到了你。”
林听脸黑了,幽幽道:“梦到我是噩梦?”她有那么恐怖?
段翎掌心再次压到林听心脏,手随着她的心跳而上下起伏:“梦到你为了别的男子离开我。”
林听听得一愣一愣的。
噩梦往往能反映人内心深处在意什么或害怕什么,他说梦到她为了别的男子骗他,也就是说这是段翎内心深处在意着她。
他内心深处在意着她,不再是流于表面的浅层喜欢……林听无意识捏了捏手指:“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你梦到我为了别的男子离开你,说明我不会这样做。”
段翎眼眸微弯,笑着道:“我相信你,你不会离开我的。”
林听看着他眼底轻微的红血丝:“对了,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她总感觉他在那里站了很久。
“比你早一点而已。”
林听没怀疑。熬夜,眼睛可能会有红血丝。做噩梦,睡眠质量不好,眼睛也有可能会有红血丝。再说了,段翎没必要骗她。
不过段翎会忽然做噩梦,会不会是因为她昨晚对他用了一些迷药?迷药是今安在做的,没听说有副作用,她之前睡不着也给自己用过,并未出现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