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以前起码能感受到段翎的一点点情绪波动,今晚却没有,尽管他表面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和善温柔,但好像没了情绪。
比她捏的泥偶还要像泥偶精致,像人,又不像人。
林听留意到这一点,多看段翎几眼,最后才越过他,走到浴桶旁边,拉过两侧帘子,挡住自己,解开腰间裙带,褪下外衣,里衣、肚兜,一件一件搭到屏风上。
段翎看过帘子后的纤瘦身影,忽说道:“你是在如厕后出来才知道太子被人行刺一事的,定然没看到那个逃到大街上的刺客。”
林听迈进浴桶的脚一僵,最终还是进去坐下,温热的水没过双肩。她望着身前泛起涟漪的浴汤,试探道:“你看到了?”
他:“看到了,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
林听背对着帘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握皱了擦身的巾帕。
段翎站起来:“说来也奇怪,我觉得他像今公子,刺客虽没戴面具,只用一块普通的布蒙住脸,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今公子。”
林听怕自己坐进浴桶后太久没动手洗澡,他听不见水声会怀疑些什么,用帕子开始洗起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怎么会是今安在?刺杀太子可是死罪。”
“我只是说像,又不是说他就是今公子,何来看错一说?”
话音刚落,段翎掀开了挡住浴桶的帘子:“”
林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双手撑在浴桶上,俯身过来亲上她唇角,先稍用力含.咬,后轻轻舔.舐,舌.尖抵过她唇齿,吻进去。
沉香随之涌来,林听下意识张开嘴,尔后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赤着的,不太习惯这样接吻,想伸手拿衣裳,却被段翎握住,他五指嵌入她指间,成了十指相扣。
细细密密的吻落到林听唇角,脸颊,脖颈,锁骨,又回到她唇角,贪婪地夺取她的气息。
叫她喘不过气。
段翎如同一条色泽漂亮的毒蛇,落到她脸上,然后就沿着脸爬动,所到之处,潮湿滑腻。
林听情不自禁抛下今天的一切,迎合段翎的吻,因为她有种不迎合他的吻就会被这个吻拉下水里,一起沉沦,活活溺死的感觉。
段翎吻过林听溅到水滴的侧脸,继续俯身,吻住、含过她正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心脏柔软,仿佛能融化在他口中,而他像个妖物一样,喜欢吃人的心脏。
他吞.吐着她的心脏。
林听心脏的红与他舌尖的红同色,却又有些许不同。
[80]第 80 章:以后要是喜欢上了旁人,我……
隔着一层皮肤,段翎能清晰地听见林听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又因他在亲着她的心脏,那心跳声仿佛能通过他的唇舌,直达他的身体,他的心脏。
两颗心脏同时跳着,速度渐渐趋同,似连成了一体。砰砰砰地响。
林听像是也感受到了,手指蜷缩起来,无意识地反握住段翎的手,低眸看弯下了腰的他。
她几乎可以确认了,自己不是有点喜欢段翎的亲近,而是喜欢他的亲近,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种没有任何目的、遵循本能的亲近。
林听眼睫微抖。
喜欢一个人分为生理性喜欢和心理性喜欢,她对段翎产生了生理性喜欢,不知不觉被他的样貌、气息、身体吸引,想和他亲近。
思及此,林听不自觉地捏紧了段翎的手,指甲刮过他手背又松开,留下几道轻微的红痕。
红痕在他皮肤上很明显。
片刻后,段翎抬起身子,亲过林听的唇,松开她手,却按紧了她后颈,两唇相贴,舌尖不断厮磨着,温热又有一缕湿意。
林听抬起双手环住了段翎的腰腹,仰首与他接吻,主动进入他口中,舌尖压过他。段翎心甘情愿地被她压住,并且为此愉悦。
浴汤逐渐变凉了,而她已经不在浴桶,到了床榻之上。
林听盖着被褥,并不冷,反而因为和段翎接吻,热了起来。他还在若即若离亲着,犹如一根原本只轻轻扫过她心脏的羽毛,现在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迹。
房内烛火忽明忽暗,光影打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时而陷入阴影中,时而袒露在光线下面。
段翎始终含吻着林听唇角,一次一次地加深吻,失控又克制地舔舐过她唇齿,温柔般蚕食,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恍若不会厌烦这样的亲昵,还觉得不够。
他对此近乎痴迷。
林听本来是躺着的,后面段翎又像以往那样将她抱了起来,使得她坐在他身上,再一次让她处于上位,从他的上方吻下来。
段翎还是那么喜欢承受林听的吻,想感受她身影落在他身上,尽管没能完全笼罩着他,但也笼罩了一半,似大发慈悲地将他纳入了她身体,让他里面停留。
林听习惯成自然,弯着腰亲段翎,无处安放的手顺从身体本能,插进了他散落的长发,再缓慢地越过它们,握住他的后颈。
脖颈挨近命门,是大部分人既很脆弱又很敏感的地方。
对段翎来说也是。
段翎生性多疑,不会将自己的命门交到旁人手上,可他不止一次被林听握住后颈了,每次都不想反抗,还想让她握久点,甚至产生了死在她手上也可以的想法。
要是林听会亲手杀他,那么他的血有可能会溅到她身上,她染着他的血……段翎愉悦了,她主宰着他的身体,主宰着他的性命。
他扬起脖颈,喉结滚动,轻喘着,低吟了几声。
这一次,林听听着段翎难耐的轻哼、低吟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接受和他行房事了。
一阵风沿着木窗吹进来,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四周变暗,段翎的护腕、蹀躞带、外衣落地。
就在这时,段翎看到了自己手腕那些扭曲狰狞的疤痕。
尽管房间此刻变得很暗,但人的眼睛一旦适应了暗沉的光线也能清楚视物,他的疤痕在黑暗中也无所遁形,暴露于人前。
疤痕的颜色是淡了点,可也只是淡了点,并未消失,仍然像一条条难看恶心的虫子,深嵌在他皮肤上,蜿蜒着,叫人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