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在南山阁强亲段翎时没怎么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唇似含丝缕沉香,触感很软,不是看起来好亲,是确实挺好亲。

强烈饥饿感将林听的思绪拉了回来,好饿,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她过去拿段翎接回来的水,想充充饥:“这水能不能喝?”

段翎回了个“能”后出洞片刻,拎了只已处理干净的野鸡进来。林听两眼发光,当即放下水,走到他身边:“你抓到野鸡了。”

他“嗯”了声,将野鸡放火上烤,洞内很快弥漫起肉香味。她两手托腮,蹲在旁边看,不停咽口水,暂时忘记段翎是个残忍的人。

林听专注看烤鸡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喜爱的东西。

段翎看了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听总算吃到烤鸡,心满意足:“你烤鸡的手艺真好,以后要是不当锦衣卫了,开个烤鸡铺子稳赚不赔。”

不等他回答,她咽下鸡腿肉,又道:“瞧我糊涂了,你即便不当锦衣卫了,也不差钱。”

段翎笑而不语。

烧鸡很香,林听吃得停不下嘴,段翎吃得并不多,两只鸡腿尽数进了她肚子里,彻底饱了。

林听吃完烤鸡,余光扫到段翎的手。她刚才在外面没看清,现在借着火光能看清他两只手都有伤,一只手被梁王手下用匕首钉穿,另一只手握箭伤了。

被匕首钉穿的手最严重,隐约可见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只不过白骨黏着血,染成了红骨。

放任不管,段翎当真不会疼死?锦衣卫也不是什么铁人吧。

林听看着这些狰狞的伤口,幻疼了,倒吸一口凉气,摸出腰间的伤药:“我给你包扎伤口。”段翎没拒绝。

一般来说,药粉洒到伤口是最疼的那一刻,段翎却眉眼也不动,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听怀疑段翎疼到麻木了,不然不会没反应的,又拿出帕子包住他的伤口,没敢绑太紧,怕弄出血,更怕自己一用力就弄废了他的手,变成好心办坏事。

包扎的时候,林听动一下就问段翎疼不疼:“疼不?”

段翎:“不疼。”

“不疼?”她表示怀疑。

他反问:“无论疼不疼,你都要接着包扎不是?”

林听:“话虽如此,你要是感到疼,就跟我说,我可以轻点包扎,那你就不用那么疼了。”他没再说话。

给段翎包扎好伤口,林听轻轻将他的手挪回去。

段翎道了声谢,望着眼前的火堆,没看她:“林七姑娘是如何发现我被梁王的人抓走的。”

林听往火堆里添了一些干木:“路过看到的。”

“路过?”

林听不可能让段翎知道她经常打听他的行踪:“今天天气不错,我便想出城踏青。好巧不巧,半路竟看到你被人劫走。”

她编造了一番说辞:“于是我就让陶朱和车夫回城报官,自己跟上来,给他们留记号。”

段翎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胆子大,敢孤身一人跟上来。”

冷风沿着洞口进来,林听凑近火堆取暖:“你是令韫的二哥,你出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正在燃烧的树木时不时“啪啪啪”响,段翎垂眸看窜起来的火苗:“可你不是已经派人回城报官了?何必再冒险跟上来。”

“北镇抚司行动再快也需要时间,难保你不会在此期间被杀,跟上去还能随机应变,况且我心中有数,凡事以自己性命为先。”

林听的话半真半假。

段翎也往火堆里添了些木头:“林七姑娘思虑周全。”

她挑了根比较直的树枝出来在地上乱写乱画,装作随口一问:“段大人,你今天是以锦衣卫外出办差的名义引梁王出城?”

“你猜对了。”早上左丞相刚弹劾过梁王私开铁矿,段翎出宫后就直接出城,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要把证据找来交到皇帝手中。

林听旁敲侧击道:“也就是说,你并不用离京办差?”

火越烧越旺了,段翎不再往火堆里添树枝或干木头,眼底倒映着火光:“不用。怎么了?”

她扔掉手里那根树枝,去喝了点水:“没事,我就是觉得你伤势过重,不适合再离京办差,最好在京城里休养一两个月。”

色.诱时限是一个半月。

在还没完成任务之前,林听希望他哪儿也别去。

段翎的视线越过火堆,落到坐回对面的林听身上:“谢林七姑娘关心,我会有分寸的。”

林听不想让段翎以为是她关心他,接着补了一句:“令韫如今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兄长了,你要是出事,她会很伤心的。”

段父除了冯夫人这个正妻之外,还有几房小妾,但不知道怎么的,她们一无所出,段家仅有的三个子女皆是冯夫人年轻时所生。

段家大公子英年早逝,段家现在只有段翎、段馨宁两兄妹。

“我会有分寸的。”段翎还是那句话,他看了下洞外夜色,“时辰不早了,你不休息?”

林听抬手烤火:“洞里也不算特别安全,需要有人守夜。”

“我来守夜便好。”

她压下铺天盖地的困意:“你受伤了,该好好休息,怎么能让你守夜,我来吧,你去休息。”

这个山洞里面还有一个小山洞,可以进里面也生一堆火,比靠近洞口的这里安全、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