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1)

气氛一时沉静起来,海浪大力拍击着船身,船身遥遥晃晃地,不时发出惨人的木头咯吱声,屋内地东西都被摇的有些移位……晚上地风应该更大吧,等等,张青史突然皱起了眉,出声询问卡玛:“今晚会打雷吗?”

卡玛点头道:“应该会打雷的。”说完,眼睛忽的一亮:“青史你怕打雷?”

“呃!不,不怕。卡玛你还是快回房吧,晚上也小心些。”张青史一头黑线的把卡玛送出门。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风也大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一点雨丝,啪啪的打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舱内突然亮了一下,又忽的暗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霆的轰鸣声。

风越急,雨越大,雷声也更响了,张青史坐在摇晃的舱房内,手上还是那瓶丹药,心思却已经全然不在这上面。

“轰隆隆”又是一声炸雷,惊醒了张青史。

张青史起身,在忽明忽暗的舱房内疾步来回走了几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随手扔下手中装着丹药的瓷瓶,打开舱门,冒着风雨走了出去。

“啪啪啪”豆大的雨滴斜打在甲板上,又急又快,毫不留情,张青史身上的衣物不一会就湿了,但他走得很稳,丝毫不受狂风的影响,很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张青史等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舱房内一片黑暗。

恰时一条电蛇蜿蜒过天际,照亮了一切,这短短的一瞬间,让张青史看清了那缩在墙角的黑影。

“小康。”张青史出声轻唤,深怕吓着了缩在角落里的人儿。

听到张青史的声音,墙角的黑影动了动,发出一声非常微弱且不确定的声音:“爹……”

“小康,是我。”张青史掏出夜明珠,朦胧而柔和的光照亮了小小的舱。张青史看到了倒在地上熄灭了的烛台,看来这烛台也是不禁摇晃而落了下来,才导致舱房内如此黑暗。

“爹……”

“嗯,你抱着什么呢?”拿着夜明珠靠近,张青史才发现张康手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细细看来,竟然是一个高口细颈的瓷瓶,瓷瓶颇大,有半人高,是那种用来观赏的瓷器,张青史不禁皱眉,这孩子,抱着这冰凉的东西,不知道冷吗。

“鱼……”

一瞬间,张青史什么都明白,原来他是怕鲤鱼也被这剧烈的摇晃颠的泼洒出来,所以才把鲤鱼放进高口的瓶子里,又怕这瓷器摔了,这才把瓶子紧紧抱在怀里。张青史突然感到眼眶有点热,这孩子,怎么变傻了。

“轰”又是一声霹雳。张青史清楚的看到张康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忙上前轻拥住张康:“好了,不怕不怕。”

张康从前是不怕打雷的,可是自从失忆后,就有些畏惧雷声,而这海面上雷电的威力,更是陆地上所不能比的,所以也难怪张康会变成这样。

过了一会,张青史感到怀里的身体不再僵硬,才松了口气,一低头,却对上张康璀璨的红色眸子。

“爹,你身上湿了。”爹是……冒雨前来的。张康突然感到心如擂鼓。

“啊,湿了。”张青史有些尴尬的松手,刚才他一时忘了,一身湿衣就去碰张康,把张康干爽的衣服都映出了一些水印。

“干了”张康满是惊奇的看着张青史,爹的身上,居然冒了一阵烟,衣服就干了。

张青史被张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小康,你也会的。”

“我也会?”张康惑的看向张青史。

“嗯,过几天教你,来,我先帮你把衣服弄干。”张青史的手贴上张康衣服上的水印,就如同电熨斗一样,水印很快就消失了,并且那块的衣服还散发着点热气。张康感到张青史贴在自己身上的手,弄得他痒痒的,但是很舒服,不由眯眼享受起来,俊美的面上飘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可是很快,张青史的手就离开了,张康睁眼,有些不舍的看着张青史。

张青史没注意张康的心思,只是起身把张康抱在怀里的大瓶子拿了出来,然后用绳子固定在桌腿上,这样,就不用担心瓶子倒了。

“好了,小康,快点上床睡觉,你看你,只穿这么一点,被风吹病了怎么办。”张青史把张康从墙角拉了起来,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足,不满的把人塞进被窝,又拉紧了被子。

张康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真心关心他的张青史,忘记了之前所有的顾虑,小声邀请道:“爹,你陪小康睡。”

第两百零六章 贪嘴的信鸽

“爹,你陪小康睡。”张康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张青史。

张青史却被那目光看的遍体身寒,寒毛都竖起来了,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干巴巴的说了句:“我回去了。”就很没种的逃了。

被扔下的张康躺在床上,委屈的眨眨眼,最后干脆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

一夜的风雨过去,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房中,鸽子们欢快的咕咕声不绝于耳。

张青史却有些呆滞。

那倾倒的白玉瓷瓶……那瓶子中滚出的淡金色丹药……那鸽子们嘴里叼着的,天啊!!张青史快要崩溃,就在他这无限混乱的时候,那只嘴里叼着金丹的鸽子一仰脖子,前后摇摆着脑袋,咕噜噜的把丹药吞下去了,然后继续在地上寻找……

张青史兀的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倾倒的瓷瓶,果然,里面的丹药已经所剩无几,而地上也只剩渺渺的几颗丹药,那其他的,看着扑腾着翅膀,在地上找的正欢的鸽子们,张青史一阵头疼。

拿着瓷瓶,张青史心里充满懊恼,昨晚怎么就那么随便的把它扔在了桌子上,心里有对损失了这么多珍贵丹药的心疼,但更多的,是担忧这些贪嘴信鸽们的下场,这是药好不好,不是豆子。是药三分毒,哪能随便吃的,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丹药,是修真丹药,其药效何止猛烈百倍,这些鸽子们,恐怕……

“咕咕……咕咕……”一只白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停留在张青史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张青史,欢快的咕咕叫着,张青史苦笑着把信鸽捧在手里,轻柔的看着它,半晌,轻叹口气:“事到如今,是福是祸,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生了这样的事。张青史自然也没心情出门了。闭紧门窗。就立在屋内看护着这些。犹自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地信鸽。

果然。一时辰后。本来欢快悠哉地信鸽们生了变化。它们似承受了极大地痛苦。在屋子内东冲西撞。那狠劲。看地张青史都觉得肉痛。渐渐地。信鸽们开始飞不动了。一个个落在了地上。颤抖着。

张青史把八只摔落在地上地信鸽集中捧到桌上。开始用温和地真元力帮它们疏导药力。因为不了解动物地筋脉。他非常地小心。尽量用着最温和地气息帮助信鸽们缓解痛苦。

这段时间。是非常漫长地。不比炼药耗费地心力少。张青史地额上已经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细汗。可惜。随着时间地流逝。还是相继有着信鸽停止了颤抖。停止了呼吸……

看着桌上六只僵硬地小身体。张青史久久没有说话。尽了最大地努力。他却还是只救下了两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这些朝夕相处了近十年地鸽子们。在那些年地隐居里。除了小康。他唯一有接触地就是这些信鸽。每天早上。都是醒于鸽子们地咕咕叫声。然后就是给它们喂食。看着它们亲昵而欢快地样子。自己不觉地也会开心起来。晚上。担心夜盲地鸽子们会被鼠叼走。都是清点过了。装入笼中。放在安全地书房里。

在与世隔绝的竹林里,唯一与外界,与老友们的联系,也要靠这些小生灵们来传达,它们忠诚,勇敢,来往的信件从来没有遗失过,总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往于柳州和京城之间……

叹息着轻抚两只侥幸活下来的信鸽,两只信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微弱的咕咕声里有丝悲哀的气息。

处理了已死信鸽的尸身,张青史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被昨晚的剧烈晃荡,弄得乱糟糟的房间。捡起摔在地上,以至铁门大开的鸽笼。这恐怕就是鸽子们跑出来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