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呕吐过后,她面色惨白,这滋味太熟悉了,上次,她怀孕也是因为一盘热油鲈鱼才发觉的。
林婠婠心思恍惚,只觉得老天何其残忍,明明她都下定决定离开他了,为何还要让她怀孕?
他真是她这辈子的劫难。
“婠婠,你没事吧?”
屋外传来谢长宴的声音,林婠婠连忙答道,“没事,我马上出来。”
重新落座后,林婠婠试探着开口,“长宴,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他心思缜密,若那尸首被他发现破绽,他第一个要怀疑的人就会是你。”
“我若去幽州,只怕会给幽州带去战火。”
谢长宴面无表情,喜怒难辨,半晌,才轻描淡写回道,“难道我还怕他?”
林婠婠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和他,一从别后各天涯,不复相见,而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很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现下,婠婠无以为报。”
谢长宴帮她夹了一片牛肉放在碗里,温声道,“婠婠,你不必随时与我划清界限,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沈时鸢还在幽州等你,你过去以后,与她一起自由自在,我绝不会干涉你。”
“如今,世道混乱,你一个弱女子,你准备去哪里立足?万一遇到歹人,如何是好?”
“再说,我们还得等剑竹传回叶昭昭的消息啊,你不想知道她有没有脱险吗?”
林婠婠垂下眼帘,自然明白他说的都在理,可是她如今怀孕了,怎么能去幽州!
“剑竹什么时候才会传回消息?”
“陈记香铺遍布大夏各地,一旦有消息,都会马不停传回来,明天我们到了晋阳,说不定就会有消息。”
林婠婠不再坚持,拿起筷子慢慢用膳。
***
傅羿安换一身玄色袍子,正准备离前往义庄,赤羽就急匆匆赶了回来。
傅羿安满心期待地看着他,“银翘找到了?”
赤羽有些丧气,声音略为沙哑,“是的,殿下,我们找到了银翘。同时还找到了那六个歹人,可惜他们都被杀了。”
傅羿安倏地抬头看他,瞳孔放大,扬声反问,“那些歹人带走的人根本不是婠婠?难道是银翘?”
赤羽无力地点了点头,“我们赶到时,谢长宴近侍剑竹刚好杀了那六个歹人,是他救下了银翘。”
“谢长宴的人?”傅羿安脸色铁青,半眯着眼眸,心中越发生疑。
怎么把他给忘了,以往林婠婠一旦遇到麻烦,他闻着味就来了。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纳闷谢长宴怎么没有现身?
“剑竹说他的任务是保护林姑娘,他们昨夜也去了春山别院附近,发现有马车使出,便跟了出去,因为他只有一人,就一路尾随,不敢轻举妄动。后来那些歹人躲进一处破败的庄子里,他就伺机杀了他们,救出了银翘。”
傅羿安压着雷霆之怒,“银翘,剑竹人在哪里?孤要亲自问话!”
不远处的剑竹和银翘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银翘已记住了他的叮嘱,此事性命攸关,她必须演好这场戏。
她忐忑地上前,连忙俯地跪下,“奴婢银翘,参见太子殿下。”
......
第285章 他绝不相信她死了
傅羿安见到银翘,总觉得有些恍惚,难道自己太思念林婠婠,为什么会在银翘身上发现一丝林婠婠的影子?
银翘嗓音还有些沙哑,“殿下,我到了镇上刚买好药材,一出来,就被人弄晕了,我猜是蒙汗药之类的,醒来之后才惊觉自己五花大绑扔在了马车上。至于跟着我的侍卫,我也不知他们去哪里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说,再不走就迟了,说什么那娘们身边带着侍卫,不能掳走,庄子四周早就就放了桐油,一把火点燃,他们想逃也逃不掉之类......”
傅羿安垂着眼帘,神色晦暗难辨,他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银翘心底不停地打鼓,就在这时,就听到傅羿安开口,“你是在药房被绑?”
“不是,是刚出了药房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银翘摇了摇头,回答道。
傅羿安冷笑一声,“当街绑人,这群歹徒的胆子够大!你还曾听到什么可疑的事吗?”
银翘思忖了一瞬,神色迟疑地摇了摇头。
这话说完,傅羿安自然也要询问剑竹,剑竹衣袍上还染着血迹,以一对六,可以想象他在打斗上还是吃了亏。
傅羿安慢条斯理道,“你家大人,就派你一个人来看顾她?太不上心了吧。”
剑竹眸光微闪,语气不卑不亢,“太子殿下不准我家大人前来上京,他本意也是要遵守承诺的,殿下派了那么多人保护林姑娘,还是让贼人钻了空子,看来人多也未必管用”
傅羿安简直气笑了,谢长宴的近卫都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孤手下的人都是废物,你家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剑竹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森冷阴暗,浑身弥漫着狠戾,他真怕自己再口不择言,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傅羿安继续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马车的?”
“农庄的大火燃起来,所有人都混乱时,我陡然看到另一条山道上有一辆疾驰的马车,疑心便跟了上去。”
傅羿安半眯着眼眸,“这么说,你曾亲眼看到她进了农庄,没有见到她出来,只见到马车?”
剑竹默认地点了点头。
傅羿安蹙眉沉思,良久才道,“来人,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传信给幽州让谢长宴自己亲自来领人!”
说罢,赤羽和几个侍卫便围了上来,同为侍卫,赤羽不由有些同情剑竹,若非他一人杀了六个歹人受了伤,他们说不定还抓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