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跟没事人似的,直接命人把她请到了正殿。
“你想问什么,就在这里问吧!”
许绍一脸生无可恋,虽然一早就知道摊上一块烫手的山芋,可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本想把林婠婠带回大理寺走过场。
看着傅羿安这一副护犊子的紧张样,他都不敢再提了。
林婠婠不由抬眼,傅羿安温声安抚道,“别怕,他不是外人,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方姨娘的事他也知道的。”
林婠婠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些推测如实讲了出来。
“......你怀疑南狄细作有两拨人?其中一些是认耀宁为主,另一拨背后的靠山另有其人。”
许绍诧异地看向她,不由想起当初在宫中准备营救耀宁的刺客,那人应该是南狄真正的细作,如此确实都说得通了。
林婠婠面色沉静,慢慢道,“不然,耀宁本是南狄细作的头目,他被捕这么久,太子殿下也拔出了大部分细作,为何尚品轩会不惜自爆也要拖我下水?除非此举对他们利大无比。”
金吾卫得到的线报确实是偶然所得,许绍压根不知道,傅羿安其实早就盯上了尚品轩。
“我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全因得了太子殿下的垂爱,遭人嫉妒,才会遭此横祸,所以能在背后控制虞大娘子的人不言而喻。”
傅羿安唇角似笑非笑,抬手拨弄了一下林婠婠发髻上步摇上的珠花。
“我们婠婠真是聪慧,就是阮家,能调动严牧那个小人为其冲锋陷阵,一般的喽啰哪里有那等本事?”
“许大人,还想把我的婠婠带入大理寺?”
许绍面色尴尬,推诿道,“殿下说笑了,微臣开始也只想邀林姑娘去大理寺做客,装装样子,好堵清流的嘴。”
林婠婠毫不犹豫,“没事,我正想去会会虞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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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娘子从尚宫局出来后,就直接成了尚品轩的掌柜,几乎可以说是一生顺遂。
可她又是什么时候攀附的阮家,究竟有什么把柄被阮家拿捏住了呢?
虞大娘子脚上带着镣铐,云鬓散乱,一脸颓败,一抬眼就对上了林婠婠的眸光,她很快移开了视线。
林婠婠站在牢门外面,眸光平静中带着失望,“虞大娘子,当初你因衣裙的事肯来靖南王府为我作证,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对你一直心怀感激,甚至把你当作朋友。想来,上次在凤鸣山庄,你就是替你主子探路吧!”
虞大娘子脑袋嗡的一下,脸色变得惨白,面上还强装着镇定。
“林姑娘,你跟我是一样的身份,何必说这些话!不过你攀上了高枝,以为自己有了护身符,就洗白了身份,你也得意不了几天。”
听她到现在还想拖自己下水,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虞大娘子,阮流筝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让你替她卖命?南狄的细作死的死伤的伤,也有投靠大夏,换一世安稳的。难不成,你也是女儿或者儿子被他们扣住了?”
虞大娘子瞳孔放大,可还是紧紧抿着唇。
林婠婠翻了翻那本账册,淡然开口,“你若执迷不悟,吃亏的始终是你自己,你攀诬的水平并不高明,你们的账册只是伪证而已,很容易戳破,你没有其他旁证了吧!你说我是细作,我从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虞大娘子面如死灰,她都被逼着走到这一步,早已不能回头。
“林婠婠,别再惺惺作态,你就是细作,你潜伏在太子身边,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有朝一日索要他的命!”
傅羿安沉下脸,“住口!这借口太拙劣了!婠婠若想要孤的命,孤都死了十回八回了!”
“把她拖入慎刑司,大刑伺候!”
许绍面色铁青,慌忙阻止,“若打残了她,她还是胡言乱语,只怕被清流攻讦我们屈打成招,到时候就麻烦了。”
傅羿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讽笑,“一个南狄的细作,死有余辜!名声这种东西,都是胜利者的权利!”
林婠婠握住傅羿安的手,摇了摇头,“四哥,可他们就是在等着你犯错,想要坏你的名声,我们不能上当,是人都有弱点,虞大娘子也不例外。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傅羿安眸光晦暗阴霾,“许绍,给你两天时间,若是没有撬开她的嘴,孤就换个人来审她!”
许绍心中暗自腹诽,他劝一堆话,都抵不过她一句话,这耳边风的威力不同凡响啊。
林婠婠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眉眼桀骜,叹了口气。
傅羿安一旦涉及自己的事,就有些不冷静,当初,陆太后一心想要除掉她,恐怕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
第264章 抽丝剥茧
林婠婠回到太极殿,反复地忆起虞大娘子的表情,她的表情明显因为自己提到阮流筝有所变化。
这就说明,他们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赤羽,我去陈记香铺。”林婠婠思忖了一瞬,立马有了决断。
不到半个时辰,林婠婠便到了陈记香铺。
谢长宴在二楼雅阁好似已等了她许久,他眉目含笑,“婠婠,你终于出来,过两日,是谢某的生辰,不知谢某能否向你讨要一份生辰礼?”
林婠婠面带愧色,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自然,容我准备一二。”
“婠婠,可是遇到难事了?”谢长宴亲手给她沏了杯好茶,静静地望着她。
她微微蹙眉,直言道,“长宴,你的消息一向灵通,你可知道虞大娘子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阮家手里?”
林婠婠脑海里浮现出虞大娘子的身影,她看似没有七情六欲,连傅羿安提到要对她动刑时,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
说明,她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人除了求财,就是骨肉亲情,比如方姨娘就因为女儿才答应替南狄卖命的,虞大娘子不可能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