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衡芜院,傅羿安才察觉到苏灵音的手还挂在他的袖子上。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你的簪子真的丢了?”
苏灵音不自然地松开手,眼底的光彻底暗了,旋即嫣然一笑,“羿安,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林婠婠进了寝卧,坐在了床榻上,气若游丝道,“长宴,刚才谢谢你了!身子疲惫,无法款待你,见谅!”
谢长宴微微拧眉,他抬手挽起袖口,一手摸在她的额头,一手摸在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些高热?”
他立马沉声吩咐,“青黛,去请大夫!”
林婠婠这才察觉整个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的,她不由扯了扯衣襟,露出了一截皓白的脖颈。
谢长宴幽深的眸光不由落在了那细腻温润的肌肤上,他喉结滑动,再挪不开眸光。
只是见她脸色惨淡如霜,一副凄苦孤冷的模样,就像被人打碎的美玉,他脑海闪出剑竹打听到的消息,傅行贲用计逼迫她,被她反杀,傅朝雨给她烧钱纸,傅羿安居然让她息事宁人!
林婠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谢长宴还坐在自己的床榻旁,她明显有些惊愕,看向一旁的青黛,十分不解。
青黛连忙扶着她起身来,她对傅羿安越来越不看好,几乎完全倒戈谢长宴了!
所以当他提议留下来照看她的时候,她就勉为其难地顺水推舟了。
谁叫傅世子不给自己姑娘做主呢!
再说,她觉得谢长宴和自家姑娘在一起,莫名有种能把床整榻的美感!
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这位松风水月的姑爷。
谢长宴心领神会,语气幽怨,“你感觉好点了吗?你别怪青黛,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的。这么多日不见,婠婠就不想我吗?
再过二十五多天,我就是你的夫君了,你就不给我一个照顾病榻美人的机会?”
他便接过青黛递过来的药碗,熟练地拿起银匙。
他试了试温度,又轻轻吹了一下里面的汤药,这才递到了她的口边,不容置喙,“来,张口!良药苦口,你快点养好身子!过两日,乞巧节,我带你去看花灯,可好?”
林婠婠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半拍,他是在伺候自己喝药吗?
第150章 她的事我管定了!
林婠婠本能地摇了摇头,她根本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
“我,我自己来吧,不用伺候。”林婠婠生病也未叫青黛伺候她喝药,更何况是他呢?
谢长宴明显有些不高兴,“听话!当初,你不是也伺候过我喝粥吗?我们礼尚往来,公平公正!”
林婠婠面露难色,“这一口一口喝,太慢,苦!”
听了这话,谢长宴果然神色一缓,“也好!”
说罢,便把药碗递了过去,林婠婠无端触碰他的手指,他的指腹微凉。
她的手往回一缩,药汁差点溅了出来!
谢长宴伸出另一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玉手,稳住了药碗,“当心!”
林婠婠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只觉得手背烫得要命!
谢长宴眉梢一挑,盯着粘在她手背上的一滴药汁,不禁发笑。
她的肌肤温润,细腻,令人遐想连篇、心神荡漾!
林婠婠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硬着头皮仰头一口饮尽。
谢长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苦吗?要不要蜜饯?”
说着,他便掏出锦绢,倾身轻轻地拭擦她的嘴角还有手背。
他微微垂眸,抿唇欣赏着到她眸中的慌乱与无措,“傅行贲的事,你打算一查到底吗?”
“你都知道了?”林婠婠心乱如麻,耳垂微红,瞪着一双水光潺潺的眼眸,紧紧攥着锦被。
谢长宴不动声色地把那锦帕放好,唇边擒着笑意,“无妨,这种禽兽本就该千刀万剐,遭万人唾弃!难为你去动手,脏了你的手!你想查,咱们就查个底朝天!
天道不公,我们就要逆天而行!若有下次,不妨让我替你代劳,我杀人一向神不知鬼不觉,你大可放心。”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可林婠婠无端却听出了几分摄人气势和霸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谢长宴惊才绝艳,毫无缺点,行事滴水不漏,美好缥缈得让她心神不灵!
可她也不愿意去细思,更不愿刻意去揣测他的善意。
若他必须要拿自己当棋子,她也心甘情愿!
只是,原本他们不是说好的假成亲吗?
为何,她感觉好像有些变了呢?
林婠婠犹豫着开口,“你何必来趟这浑水?”
好像察觉到她的动摇,他的声音低哑倦怠,“你不是想离开靖南王府吗?不想去幽州了?这事拖着,肯定不成啊。
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先给你一道和离书,待你想离开幽州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离开。”
“再说,我这样的男人,还不能给你当个挂名的夫君?”谢长宴斜着了她一眼。
林婠婠忽地开口,“你回了一趟幽州,怎么皮肤还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