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谢长宴忽地笑道,“我知你一直调查你父亲林太医一案,岑长青的死,你也不想知道吗?婠婠,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林婠婠一愣,她对他的戒备有那么明显吗?

谢长宴幽幽道,“他是自戕而亡,用的是水刑。他找狱卒要了些宣纸说是书写罪状,结果用水沁湿,覆在了自己的口鼻上。狱卒发现时,他早已断气。”

林婠婠瞳孔微微一怔,错愕不已。他在诏狱里,若是没有人给他施压,怎会如此极端?

谢长宴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他苟活了五年,赚了,若非你父亲护着他,他早就一命归西了。”

闻言,她大为震惊,“为何?”

谢长宴起身倚靠在画舫的雕花窗户旁,淡淡道,“岑长青是负责整理书写病案的人啊,他主要记录的人则是先帝!”

林婠婠心乱如麻,事情远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岑长青那里绝对有相关的证据,怪他们打草惊蛇,还白白连累了他的性命。

她神色肃然,“谢大人,这事太过棘手,我希望你别在插手了。”

他安静地注视着她,“婠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幽州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谁也不敢轻易动我。不管局面有多复杂,我都能应付得过来,你要相信我有能力护住你!”

这时隔壁雅间传来一道激动的男音,“谢兄?真的是你?好巧,我得敬你几杯!等我......”

因谢长宴倚靠在窗口,被他们瞧见了。谢长宴勉强笑了笑,“别!我亲自过来!”

旋即,谢长宴无奈地对她耸了耸肩,“抱歉!我去去,就回。”她这副颜色,还是少见这些外男为妙。

谢长宴刚离开一会,雅间的门骤然被撞开。

陈王妃满头珠翠,通身一派贵气,带着两个婆子盛气凌人地闯了进来。

其中一个婆子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忽地扬手一巴掌就扇在林婠婠的脸上!

林婠婠怒不可遏,瞬间反手就狠狠还了她一巴掌,扬声呵斥,“陈王妃,好大的威风!你这仆孺无辜殴打贵女,不知告到京兆尹那里去,该当何罪?”

陈王妃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林婠婠不是那个性子极软,任人搓拿的弱女子吗?当初罚跪,她不是老老实实地受着吗?

几日不见,敢跟她叫板了?

陈王妃黛眉微蹙,声音轻慢,“林婠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质问我?你不就是靖南王府的表小姐,打了你便打了,你若不服,尽管到太后面前告我御状!”

这陈王妃莫不是脑袋有问题?

林婠婠心中冷笑,不就是存心找茬吗?

这时,谢长宴几步从门口掠了过来,锐利的目光睨了一眼那个婆子。

他一把拽住林婠婠把她护在身后,寒声道,“岳母大人,这是做甚?近日下官只顾游山玩水,是时候去拜见陆太后了!”

第104章 借刀杀人

谢长宴转头便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有一个明显的掌印,气血翻涌。

陈王妃气焰愈盛,声音愤怒尖锐,“岳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岳母吗?谢长宴,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还敢跟我去陆太后那里评理,脸都不要了吗?”

“你在这花前月下,缱绻缠绵,你真当我陈王府没人了吗?你对得起我的长乐吗?”

林婠婠想起来了,恐怕陈王妃的女儿长乐郡主便是谢长宴的亡妻。

提及长乐郡主,谢长宴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几分内疚,转瞬即逝。

他神色一冷,一字一句,“陈王妃,斯人已逝,你在此闹事是想败坏袅袅的名声?还是想要长宴守节一辈子,终身不娶?”

陈王妃冷笑,指的林婠婠的鼻子大骂,“谢长宴,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林婠婠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后,她何德何能,值得你用情?

你就是看上了她那张妖艳的脸!这等身份怎配做我外孙的继母?教坏我外孙怎么办?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

林婠婠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难怪,谢长宴还有个儿子,所以陈王妃真正担心她伤害到她的外孙。

谢长宴阴鸷的眸光扫过众人,摄人的压迫感好似沉重的乌云,又好像暴雨立马就会倾泄了而来。

陈王妃本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内宅妇人,若不是搭上陆太后,在陈王府早差点被陈王的侧妃韩氏治得死死的。

她不可能手眼通天,派人盯着自己,哪怕是陈王也不会有胆子来故意找他的不痛快。

他寒意森森,“岳母大人非要在这里谈?我在这画舫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陈王妃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谢长宴面罩寒霜,语气嘲讽,“陈王一直都想改立世子,可废嫡立庶难如登天,若岳母大人不小心犯了错,让韩侧妃钻了空子,你说陈王的愿望能不是实现?”

陈王妃猝然一惊,神色凄然,“好!好!好!谢长宴,算你狠!还敢威胁我呢?可怜我的袅袅,痴情错付,毁了终身!你敢动我,就不怕袅袅半夜找你算账吗?”

林婠婠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痛,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一幕,店伙计小心翼翼地给她拿了些冰来,问她要不要冰敷一下。

林婠婠颔首,接过冰块稍微敷了一下,脸实在太肿了,就这样出去,被会人笑话的。

陈王妃转身气呼呼地朝外走,蓦然回头恶狠狠道,“林婠婠,你以为谢长宴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跟着他,迟早会后悔的!”

林婠婠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谢长宴脸色难看极了,眸光越过那一篮子精心准备的荔枝落到她的脸上,声音有些急促,“婠婠,你听我解释”

林婠婠把装着冰块的锦袋轻轻搁在桌案上,起来福了福身子,“谢大人,多谢今日款待,勿需解释,我们都是俗人,有点麻烦再正常不过,天色已晚,我先回王府了。”

说罢,她起身下了画舫,很快便上马车。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各色的灯火,湖光一色,令人沉翠醉。

可他觉得此时的灯光格外刺眼,偌大的湖面反而让他感到一阵孤寂和落寞,他难道真的薄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