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娥看着蒙尘多年的牌匾,眼眶微红,潸然泪下,“婠儿,这牌匾上的字,是先帝的御笔亲题!当年你父亲偶然救了先帝,得了圣上的赏识,才有了这牌匾。他原本不愿进宫,可皇命难违,他还是进宫做了院首,可你父亲最终却落得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林婠婠想到父亲,眼眶微红,“娘,父亲留下了许多方子,那可是他毕生的心血。那些药丸我都会做,我想把“回春堂”重新再开起来。
一来、弟弟上书院,还得花银子去打点,我们也可以积攒些善缘,到时候才能帮得上弟弟。
二来、我们也不会坐吃山空,有了银子傍身,也算有条后路,不一定非得处处仰人鼻息。”
柳玉娥想着有靖南王府撑腰,以她的名义开家药铺,倒是不难。
虽然她很不愿意让女儿抛头露面,可现实让她不得不低头,“你只得藏在幕后运,行医问诊这些,找你的徐聘他们想想法子!”
林婠婠面露难色,当初父亲可是逼着师兄们写了断绝书的!
可现在也只有求助他们,随即她就写了一封信让青黛寄给她的大师兄徐聘。
......
林婠婠养了几日,手上的伤终于好了大半。
前院张管事也不知得了谁的授意,特意为她辟了一间小厨房,还单独请来了江南的厨娘,她在吃食上倒是省心了很多。
她忙着筹备着重开药铺,日子倒过得飞快。
这日,春光正好,她散步到了翠湖边上,远远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人明显也看见了她,阔步朝她走来,林婠婠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沈公子,你怎么在这?”
沈景辞微微一笑,“家父与王爷本是挚交,我是陪着家父过来的。”
这上京,这些功勋世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论起来,他和傅羿安也算是世交了,只是两人关系好像不太对付。
林婠婠点了点头,“那日太感谢你了,你的狐裘披风我改日赔你一件新的,崔家没有找你麻烦吧?”
“你别见外,他们可不敢赖上我,眼下大理寺已经立案,不过你放心,我的说辞不会改变,那日的事与你无关!”沈景辞眉头微蹙,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林婠婠一愣,这崔家还真打算把事情闹大,“他还想干嘛?”
“大理寺虽已立案,他们在平康坊里的枯井里挖出了三具枯骨。其中一具应是十七八岁的女子,被人捶打致死后再投入井中的。崔恪曾经有一名侍妾,神秘失踪,一年前,崔府还贴过告示寻过此女,那具枯骨疑似就是那名侍妾。”
“大理寺揪着崔恪不放,几乎一夜之间,又接到了几起他强抢民女的陈案,接下来,就看崔相如何应对,稍有不慎崔恪就得论罪了。”
难怪她会相安无事,崔家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找她麻烦!可只要崔密一日为相,崔恪就不会有事。
事情如此巧合,她不认为是自己的运气好,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帮她呢?
沈景辞看出了她的疑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猜是谁?”
第10章 敲 打
他原本是打算出手,结果有人快他一步,多半都靖南王府的人。
林婠婠默不作声,沈景辞招了招手,在不远处的侍从拿了一个布袋小跑过来。
一打开布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里面竟装了一只可爱的白白的长毛猫。
“这是踏雪的儿子,一窝四五只,我都不如何处置,你想养吗?就当帮我的忙?若是有哪些不会,我可以教你。”沈景辞对着她拜托道。
对着一团软乎乎的奶猫,她几乎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行!”
沈景辞看着她远去的背景,唇角上扬,就看这小东西中不中用!
夜色微寒,细雨绵绵。
傅羿安从宫中散值赶回侯府,他翻身下马,就瞥见了角门处带有沈家标徽的马车。
他把马鞭甩给程丰,带着一身寒气直奔衡芜院而去。
程丰牵着缰绳,捋了捋马鬃,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
这几日傅羿安在林婠婠身边派了暗卫,可今日传来消息,说是沈景辞来了侯府,还特意‘偶遇’了林婠婠。
傅羿安一听到消息,就丢下手上的正事,冒着风雨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他家世子好像对林姑娘有点上头,就好像几年前一样!
屋内,灯火摇曳,倩影绰绰。
林婠婠穿着一袭翠绿春衫斜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一旁的青黛正在整理床榻,银翘撸着小奶猫,欢喜极了,“姑娘,今日正是黄道吉日,我们也给它弄个聘书吧,管它叫什么啊?”
这狸奴本是家猫,和她也算有几分渊缘,按照国朝养猫的习俗,是该弄个‘纳猫文契’,她还应拜谢沈景辞,给他备上一份薄礼才是。
林婠婠看见它眉心那一小撮黑毛,会心一笑,“何当有翅翎,飞去堕尔前,叫它翎花吧。”
希望她有朝一日,也如这猫咪一样,悠然自由!
只听嘎吱一声,傅羿安穿着一身绯红的官服出现在门口,他手上还拧着一个布包!
林婠婠十分惊诧,立马唤了一声:“四哥!你怎么来了?”
他们两人的事,这衡芜院也只有青黛知道,傅羿安从不会在夜间大张旗鼓地进来。
青黛反应极快,一把拽着银翘退了出去,顺便把其他伺候丫鬟都打发得远远的。
傅羿安没有回她,径直走到书案边上,打开包袱摊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