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崖一把甩开男人的手,身子斜靠在桌边,手上拄着球杆,一副谁也不怵的样子,只有老板赶紧出来赔笑脸打圆场:“哎哎哎各位火气别这么大嘛,咱们都是来娱乐的,开心最重要嘛,是不是!”

“老板,你看看他都动手了我们还怎么开心啊,你赶紧去帮我们报警,我们还就不信了,诈骗还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女人的音调拔得很高,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看呆了唐绵。

“可是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呀!”贺崖还没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小绵羊弱弱的声音,“我都看见了,是那个男的先冲上来抓贺崖领子的。”

比起女人尖锐的声线,小绵羊软软糯糯的声音立刻拯救了贺崖的鼓膜,他回过头就看见唐绵一脸正义地盯着女人,一点儿也没有之前刚才那股怯懦的劲儿了。

“你们是同伙当然这么说了!”女人也恶狠狠地瞪着唐绵,“还有你,你装作不会打台球,骗我们上套,你们这对骗子,我告诉你,我们一毛钱也不会给你的!”

“什么钱?”男人的手腕总算缓了过来,刚才扭曲的五官也恢复了正常,“你说什么呢,咱们不是来打台球的吗,也没说过要给钱,这不是娱乐局吗,你们知道赌博犯法吗?”

事到如今唐绵对这个男人的无赖发言都已经麻木了,总觉得他不管说出什么样的话都好像在意料之中。

唐绵已经彻底对这两个人无话可说了,却听一旁的贺崖哼笑了一声,用眼神给男人指了一个方向,男人看过去,目光就对上了一个漆黑的摄像头。

“咱们这店小,有的时候会有些小偷小摸的人混进来,所以我为了防盗,摄像头装的比较多,所以您从在店门口吵着要一百块钱一球的时候,就已经被拍下来了,到后来您自己提到三千块钱一球的时候也是清清楚楚,要不要我放给您看看?”老板笑容满面地眨了眨眼,一张胖脸活似弥勒佛。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环顾了一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懂了,你们都是一伙的,操,你妈的这是个黑店,我要找我警察朋友来解决这件事了!”

弥勒佛一听,脸色立刻刷地冷了下来,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刻不知从哪儿走出来几个壮汉,横眉立目地把男人一行人全都围了起来。

“报警我是不怕的,但是今天这个钱,你输了多少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交多少。”

唐绵哪儿看过这个阵势啊,嘴都快合不拢了,贺崖看着有趣得很,对立刻软倒在地的男人完全失去了兴趣,直接回过头开始观察小绵羊震惊的呆脸。

男人知道这回自己是真踢到了铁板,一下被几个彪形大汉围在中间,光是几个人的影子都足够让他眼前一黑,跌坐在地的时候已是面如土色。

“大大大大哥,支持花、花呗吗?”

“当然支持,不过需要您多支付1%的手续费。”弥勒佛又立刻换脸,笑眯眯地拿出了二维码,收钱送客一气呵成,“谢谢您的惠顾。”

唐绵直到那帮人走远才回过神来,她总感觉刚才好像亲身经历了一场香港黑帮电影,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而现在电影散场,她才缓缓回到现实。

身后贺崖已经从弥勒佛那把4500块钱分到手了,心情非常的好,长臂揽着小绵羊的脖子就把她往台球厅外面带。

“你、你要带我去哪!”唐绵被拉着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挣扎。

“打车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听话的小朋友都应该睡觉了。”贺大狼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哄骗小孩子的无耻大人,“还是……你想直接去我那里睡?”

唐绵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刻对时间的流逝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怎么会不知不觉就快零点了!?

贺大狼箍着小绵羊的脖子在街边站定,立刻招手拦到一辆车,唐绵挣扎着想上车,又被贺崖更紧地搂住。

“羊老师,今天我又救了你一次。”他把脸凑近了唐绵的耳朵旁,声音即便被刻意压低也掩盖不住那股笑意,“你要怎么报答我?”

唐绵挣扎无果,却又憋红了一张脸,“我、咱们明天说好不好,我再不回家我爸妈要炸了!”

“那你今天得先答应报答我。”贺大狼咧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要求我提。”

“行、行吧。”唐绵答应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补了一句:“摸屁股不行!”

“好,我不摸屁股。”说着,贺崖又伸手在小绵羊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才松开了她脖子上的禁锢,“去吧。”

唐绵急急火火地打开车门,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向贺崖,“晚安,明天见。”

小绵羊的眼睛又圆又亮,定定地看着他的时候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漂亮得让贺崖有些词穷,他点点头,目送着计程车远去,又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唐绵离开的方向,手下意识地从兜里掏烟的时候才想起,烟被她带走了。

他低下头勾起唇角,放弃了要去旁边小店再重新买一包的念头,

好吧,明天见。

***

说一下我的更新规律:

写出来就更

留言使我速度加快

珍珠每满200我立刻坐地开始码加更

11.揉胸(珍珠400加更)

唐绵一觉睡到了七点,还是在唐妈的催促下才猛然惊醒,被迫重温高中时期的生死时速,进了学校之后第一时间就往10班冲。

那两条小短腿虽然短,频率还挺高,蹬蹬蹬地越过一个个拐角和楼梯,还没到就听见一个洪亮的男声:“贺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唐绵听出这是数学老师李辉的声音,一过拐角果然看见李辉满身腱子肉都被气得一鼓一鼓的,而贺崖就站在教室门口双手插兜,满脸没睡醒的暴躁表情。

“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啊?你旷了早读又旷了我半节课我有权利知道你去哪里了吧?”李辉气得脸都红了,说话口沫横飞,一身的肌肉都快紧绷成一坨了。

“那、那个李老师,不好意思啊,是我刚才让贺崖在我办公室帮了点忙。”唐绵把包包藏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护在了贺崖身前,“也是我考虑不周,忘记跟你打个招呼了,真的不好意思。”

要是放在昨天,唐绵可能都不会去干涉这件事,可经过昨晚那一场患难,她不光是又重新认识了贺崖一次,也明白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拖到了那么晚,难免心里有愧。

李辉本来在气头上,一看见唐绵,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哦,是这样啊,没事,那贺崖你就先进去吧。”

贺崖看着唐绵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小包包,所有的做贼心虚全都展现出来了,就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手指头。

唐绵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瞪了贺崖一眼,“干嘛呢!回座位去吧。”

贺崖懒懒地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转身往教室里走。

王晓光他们在教室里看着唐绵给贺崖说了话,互相面面相觑了一阵儿,直到贺崖优哉游哉地回到座位上坐定,王晓光才敢确定自己没有因为那场殴打出现幻觉。

因为贺崖在往里走的时候,唇角斜着一抹笑虽然贺崖在打人的时候也经常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德行,但王晓光觉得他们贺哥现在好像还确实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