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诗南乔握紧双拳,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这一次,她会拼尽全力守护好她们,绝不让自己后悔。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诗静敏拍了拍女儿的手。

害怕碰到母亲的伤口,诗南乔只好趴在母亲的床边,感受头顶处母亲轻柔地抚摸,“妈妈,我能做到吗?”

“妈妈相信你,我的阿乔是最棒的。”

静静在母亲身边休息了一会,她再次打起精神,同母亲告辞离开。她已经向台里请了假,之前攒的年假还剩不少,领导爽快地同意了。

诗南乔到的时候看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儒雅的中年男性。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站起来道:“是南乔吧,我是棠棠的父亲。”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身上皱巴巴的衬衫彻底展露在外,看得出来晚上到现在也没时间好好打理一下。

“伯父您好。”她十分紧张,除去昨晚和温父温母在电话里的简单沟通,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到棠棠的家人。

现在一切都那么兵荒马乱,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坐下来好好认识一下,这实在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时机,更和她预想中的场景天差地别。

“我夫人昨天一晚没睡,先回去休息了。警方那边你不用操心,傅宣既然有胆子敢害我们的孩子,我们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洗清嫌疑的。”温父揉了揉眉心,满脸疲惫,“我去见几个朋友,棠棠这边我请了护工,有时间也麻烦你照看一下,关于昨晚的事你有什么新线索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诗南乔感觉有些奇怪,如果出事的人是她,妈妈恐怕会跬步不离地陪在身边。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让棠棠早点醒过来是最重要的事。对她来说,爱人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伯父,棠棠这边交给我,您放心吧。”

温父没有多说,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诗南乔推门进去,护工已经守在旁边,她的爱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嘀嘀运转的声音。

“阿姨,请问查房的时候医生怎么说?”她转头看向护工。

不愧是花高价钱请来的护工,她十分专业地回答道:“医生说犯人用的是镇静催眠药,不具备成瘾性,使用剂量也不会有太大危害。对于温小姐为什么还没醒过来,他们也很疑惑,白天会请其他科室进行专家会诊。”

诗南乔心中担忧更甚,现在连棠棠持续昏迷的病因都没找到,又怎么采取真正有效的治疗方法。

她在床头轻轻坐下,握住爱人的右手,上午阳光正好,给温棠苍白的脸颊染上一层金芒,也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阿姨,您*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棠棠说会话。”

护工点点头:“好的,诗小姐,监护仪出现异常会立刻通知护士站,有任何问题我就在门口,你喊我一声我就进来。”

待屋门再次被轻轻合上后,诗南乔抬起爱人的右手,缓缓触碰自己的脸颊,掌心干燥冰冷,感受不到一点鲜活气息,“棠棠,我好害怕。”

“你不会出事的,对吗?”诗南乔喃喃自语,“如果重新来过,救下妈妈的代价是失去你,我无法接受。我知道你不是上一世的温棠,我不知道你在成为温棠之前是谁,可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重生导致了你的到来。

如果你没有来这里,你会不会一直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如果痛失所爱是对我重生做出改变的惩罚,那能不能让我一人承担,你回到我们认识之前的时候,继续你安稳的人生……”

温热的泪水染湿了温棠的指尖,也一点点温暖了她的整个身躯。离开那个荒诞离奇的世界回到现实后,她就听到心爱的姑娘在说傻话。

“笨蛋阿乔――”她迎上爱人惊喜而充满爱意的眼神,虚弱却坚定地说,“我的生命本该早就终结,因为你才有了延续下去的机会啊!不管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好吗?”

诗南乔喜极而泣,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泣不成声道:“棠棠,你,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温棠努力抬起双手,把爱人抱在怀中,怀里的爱人如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把她冰冷的躯壳从死神手中夺回,“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阳光穿过树影洒落进房间,也为她们交织在一起的长发和背影撒上灿金星芒。

很快,闻声而来的医生和护士为温棠做了相关检查。

主管医生也是华大毕业的,实习规培都在华大几家附属医院,听说过温棠的名字,看到她醒了笑道:“你再不醒过来,下午真要搞个MDT(多学科联合会诊)了。”

警方得知温棠醒过来的消息马上过来,和医生确认过温棠的身体情况后,两名警察将在场所有人员都请了出去。

两人分别将警官证递过去,然后看起来更加和蔼一点的中年女警问道:“温棠女士,请问你可以把周六晚上的事情跟我们说一遍吗?”

温棠点点头,从傅宣约她开始说起,到两人见面,开车前往农场,包括桌上当时的饭餐和那杯蔬菜汁,“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害怕被他们察觉,就偷偷按了紧急求助按钮,后面很快就晕倒了,我失去意识前是傅宣把我抱在了怀里。”

旁边年轻一点的男警察认真记录,女警继续问:“那当时除了头晕,现场还发生什么别的事情让你觉得奇怪吗?尤其是傅宣的那位助理?”

“傅宣的助理?”听到这个称呼,温棠十分疑惑,“现场只有傅宣和农场经理,没有看到过什么助理。”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男警察赶忙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这个人你见过吗?”

温棠一看马上认出来就是那位经理,“傅宣跟我说,这就是农场经理,农场是他朋友开的,本来说周六晚上他还有朋友也在,大家一起玩。结果去了以后,这个经理说他们老板有事来不了,傅宣当时还打趣问是不是他们老板被家里老爷子叫回去了。”

“你能确保你说的这些完全属实吗?”女警神色变得严肃。

她点点头,然后想到自己在车上开了录音,后面到农场还没关,忙说道:“我当时想着我有女朋友了,这样和男生两个人出去怕女朋友误会,手机就开了录音万一女朋友生气还有个辩解的机会。”

“这样子,理解,年轻人嘛。”女警笑了笑,“怕女朋友误会,不去不就好了,为什么后面还是去了呢?”

闻言温棠露出苦恼的神情,“一来傅宣的妈妈和我妈妈是朋友,我跟傅宣小时候也认识,他几次邀请我不想闹得太僵。二来,傅宣的父亲自从到我们医院住院以后,又要请组里吃饭,又要请科室甜品,还特意去我的门诊挂号找我。我实在不堪其扰,也想趁机会把话跟他说清楚,不然他一直这样子我很难办。”

女警又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提出了告辞,“温棠女士,后面想起了什么可以马上联系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走出医院,男警察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师傅,温棠说的和傅宣还有助理说的完全不一样,您怎么看?”

女警察若有所思道:“温棠那一瞬间惊讶的样子不像在说谎,要么她就是个极高明的演员。”

“那怎么办啊?”年轻人沉不住气地问。

他的师傅敲了敲他的脑袋,“我们办案要讲究证据,回去再把现场和周围仔细过一遍。”

“我知道了。”

另一边,诗南乔走出病房没多久,手机便出现一个陌生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