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也总有教授请假,难道因为之前闹得很大的那事儿?”

“我今年才大一,之前没见过你们口中说的周神,今天路过人工湖,哎哟这个清风徐徐杨柳依依,巧遇此男,身材完美皮肤冷白,本女子惊为天人,偷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来又过来一男的瞪我好几眼,没敢多拍溜走了。”

“有福了,周神明年毕业,还真不一定见几回面儿。”

“那男生应该是他舍友,他们宿舍当年很有名的。”

....

【一缕清风:周总,我人在美国,不便和您去应酬,我委托我的律师去国内和您签了合同。】

【一缕清风:听人说你已经修满了四年的学分,恭喜啊...是不是马上就毕业了?】

【一缕清风:今天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我跟你讲点儿糗事,这片儿的治安真差,我晚上赶路,手机被几个黑人抢了,撵了好几条街都没撵上,那哥们还大喊着:兄弟你这么有钱,抢一手机而已啊....手机倒没什么,但里头有很多我和前任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我很舍不得...】

【一缕清风:我冲他说:手机给你,能不能让我把照片存下来...我喊起来声音挺高的,之前有人骂我声音像喇叭,很丢人。】陆捌‘肆捌捌伍。壹伍陆日更

【一缕清风:早上好~路上碰见了只小黑猫,一直跟着我,没忍住玩了一会儿,差点迟到,给你看看图片。】

【一缕清风:最近在忙吗?你回复我消息越来越慢了哈哈...我正要去上课,今天一时兴起做了些三明治,卖相很难看,但居然味道还不错。】

【一缕清风:发生了什么事吗?上一条消息在半个月前。】

...嘟嘟嘟,手机未响应。

【一缕清风:很冒昧和你打了电话,但我有些着急。】

“兄弟,我是祁阔,能帮我去首都大看看周迟吗?”

“杨启,回消息,你人在哪儿,周迟在你身边吗?”

“小叔,周迟和你住在一起吗?有人说他已经半个月没回宿舍了。”

-

“...嘉宏公司于今日九点发布公告,原最大控股人陈嘉行,因非法挪用资金、无力弥补缺漏而宣布破产,被‘一尺阳光’项目执行人周迟,以一个亿的价格收购成功。”

“一年前,我市延庆区棋室发生的火灾,1死2重伤,已故人员为我市公安分局局长阎承海...”

“经警方调查得出,棋室内人员均为我市高层领导,人民检察院行政部主任李某、税务局副局长孙某、国民企业创始人江某,警员在内道深处挖出过亿的现金,现场清点时,足足烧坏四台点钞机...”

“该棋室经营人李某已被抓捕,其余牵扯在案的人员也都一一落网...”

傍晚时分,电视机依旧在重播晨间新闻,主持人的的声音铿锵有力,周迟垂着眼帘,在沙发上摸出遥控器。

“滋-”的一声,电视黑屏了。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鲜香略带辛辣的气味飘出来。

“看了第几次了?”男人将腰间的围裙摘下,看见周迟指间夹着一根才点燃的烟,皱了皱眉,上前夺走了,很自然地吻了吻周迟的嘴唇。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类似于大兽安抚小兽时亲昵的触碰,两人的唇一触即离,祁斯贤感受到周迟唇瓣的干燥,问道:“今天喝了几杯水?”

“覆巢之下无完卵。”周迟并不接他的话,轻笑一声:“压了这么久的消息爆出来,哪个台不想报道。”

眼见着男人的大掌要盖在他脑袋上,他蹙了蹙眉,侧头避开,将手指上的矫正器摘了后迈步到餐桌边。

小指看起来仍然不正常,向外拗出一个别扭的弧度,最初治疗时,周迟疼得唇色发白,现在也都适应了。

许久未见阳光,他肤色愈发苍白,也衬得眉眼愈发漆黑,眼里总有层淡淡的阴霾,也清瘦了一些,家居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裤腰掉到胯骨两侧,腹部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突然,门铃叮的响了一声,祁斯贤要盖在他脑袋上的手停滞在半空。

……

看大祁对待粥粥脑子里总有一首歌:是我给的自由过了火~

122.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都烧得微微扭曲,火焰跳跃着,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整间屋子。

价值高昂的木材没入火海,发出噼里啪啦的崩裂声竟与普通木材别无两样。

阎承海濒临奄奄一息,整张脸布满血污,被打得有些不能看了,大概是生存的本能,他艰难抬手,格住了周迟最后一拳。

指骨破皮,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溅到他脸上。

他轻轻的,用掌心摩挲着周迟的拳头。

火光蔓延开来,滚滚烟雾在此时升起,他和周迟靠得极近,看似十分亲密,却又像要扼断对方的咽喉。

四目相对下,阎承海忽然发现,这个男孩子的眼睛真漂亮啊,带着股野蛮却又凌厉的欲望,睫毛也很长,像被雨淋湿一般湿漉漉的,奇怪,他从前有发现过吗

也许大难临头,烈火烹身时,他恍惚发觉,人与人并无什么不同,他才能真正以平等,甚至畏惧的眼神来看待周迟。

偏见消失了,闪烁着锋利光芒的刀刃才会煞到人的眼睛。

阎承海疼得已经麻木了,但竟然在此刻品出一丝莫名的痒意,似乎在性命攸关之际,不该有的情愫也在悄然生长。

“周迟...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他们真正爱上你的原因了...”他喑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宛如低吟的魔音飘在耳边。

但周迟没给他彻底诉诸衷肠的机会。

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泽。

周迟从阎承海身上爬下来,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些破布碎片,一件一件披在自己身上,穿到最后一件,他身形都在打晃。

“他疯了吗。”有男人不可置信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