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1)

……

她的肌肤比雪还?要白,在红衣的映衬下莹润剔透,宛若雪压红梅。江婉柔勾唇一笑,心中暗恼: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这会?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望着他?黑沉的眸光,一点点拉起褪下的衣裳,把肩膀遮地严严实实。接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臣妾困了,先行歇”

后面一个字没有机会?说出来?,在今晚的每一刻,江婉柔都在后悔。

不是?后悔挑衅他?,而是?太久没有亲近,她竟然忘了,陆奉活儿不行!

忘备脂膏了啊。

可惜一整晚,陆奉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晶莹的汗珠从雪白的鼻尖上渗出,黄纱摇曳,江婉柔眯着朦胧的眼眸,双臂无力垂下。

她隐约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可她的身心全被陆奉掠夺,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114章 第 114 章 长生不老

翌日, 江婉柔午时才悠悠转醒,稍微一动,浑身又酸又胀, 痛地她的秀眉拧成一团。

“娘娘,您先喝口水,润润嗓。”

翠珠端着一杯温水,半跪床榻前伺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翠珠和金桃从?陆国公府的丫鬟成为齐王府的丫鬟,两人没觉出不同, 反正都?是伺候主子, 换了个地方罢了。可这回随着江婉柔入主凤仪宫,两人摇身一变,从?一介丫鬟变成了宫中有品级的女官, 每月得?到的“赏银”也成了“俸禄”,可谓天壤之别。

连沉默内敛的金桃都?红了眼眶,翠珠更不必说, 日日细心妥帖,恨不得?把江婉柔供起?来?。江婉柔就着她的手轻抿一口水,轻声问:“宫宴的单子拟好了么, 拿来?叫本宫掌掌眼。”

年节将至, 今年是新帝登基第一年,先帝未立中宫,江婉柔就是开国以来?第一位皇后, 今年的宫宴务必办得?红红火火,江婉柔凡事亲力亲为,为此下?了很大的功夫。

有眼色的小宫女争着替皇后娘娘跑腿儿,翠珠服侍江婉柔穿衣。她肤色白, 极容易留印子,雪白的身上青红斑驳,看?得?翠珠面红耳赤,低声道:“圣上也太、太孟浪了些。”

江婉柔似笑非笑地斜睨她一眼,再次提醒她:“慎言。”

翠珠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这张嘴,皇帝也是她能编排的?往大了说就是大不敬,砍头也不为过?。

翠珠一怔,做了一个打脸的动作,连忙认错,主仆嬉闹间,宫女把年宴的名单呈上来?,江婉柔累得?手臂差点?抬不起?来?,她忍不住低骂一声,“牲口!”

“啊?娘娘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刚告诫完翠珠“慎言”的江婉柔咬着牙,狠狠道:“你听错了。”

昨晚赔了夫人又折兵,江婉柔现在十分后悔,当初陆奉问过?她其中滋味,她昧着良心回了句“快活”,他不会当真了吧。

他那驴一样的玩意?儿横冲直撞,只会硬夯,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他日后不纳妃妾,看?陆奉身强体壮,她难道还要受三四十年的罪?

江婉柔眼前一黑,差点?把手中的礼单扔出去。

“娘娘?”

江婉柔摆摆手,忧愁地把这事装到心里,继续看?宴客的礼单。宗室皇亲,朝廷命妇……从?上到下?看?下?来?,江婉柔的眉心微微拧起?。

翠珠还以为她腰疼,给?她垫了个软枕,过?了一会儿,江婉柔忽然道:“人太少了。”

“啊?”

翠珠扫了一眼宾客的礼单,她不识字,但写得?密密麻麻,实在算不上“少”。

江婉柔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宗室皇亲,太少了。”

先帝子嗣繁盛,光皇子皇女加起?来?就能坐满半个大厅,再加上成年的皇子娶妻生子,皇妃侧妃皇孙们,宫宴上热热闹闹,显得?皇家枝繁叶茂,瞧着也气派。

如今英王、敬王和贤王身死,他们意?图给?陆奉扣“忤逆谋反”的帽子,被陆奉原原本本还了回去,其妻妾殉夫,子嗣殉父,没有剩下?一个活口。

陆奉办事向来?斩草除根t?,不留隐患。江婉柔带着孩子们经过?那惊心动魄的一晚,她明白若是陆奉败了,那死的就是她们母子。妇孺可怜,但谁又来?怜悯她和她的孩子们呢?她没有立场,也不会劝阻陆奉,自古成王败寇,皆是如此。

除却三王,还有一个当日胆子小,不敢来?敏王。先帝遗诏,叫陆奉善待手足,陆奉不打算对敏王做什?么,头上的哥哥没了,他的年纪稍长,陆奉给?他在京外封了一块土地。谁知敏王自己心里有鬼,怕皇帝面上分封,暗中派杀手暗杀于他,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至今缠绵病榻,不敢出府。

这样一来?,宗室人口少了大半,还有被圈晋的恭王……等等?

恭王?

江婉柔一惊,终于想起?来?她昨夜忘了什?么事了,丽姨娘!

她昨日接见朝廷命妇,受其跪拜,许久不见的秦氏竟然也来?了。

照惯例,皇后的娘家该晋封“承恩公”,以示皇恩浩荡。但皇帝对宁安侯府始终淡淡,宁安侯几次递帖子到皇宫,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圣上亲自执起?皇后娘娘的手祭拜宗庙,今上二子一女,皆出自皇后腹中,自新婚后便独得?圣上多年恩宠,中宫地位稳如泰山,却迟迟不封皇后的娘家。那岂不是说明,皇后对娘家有嫌隙,致使皇帝也不喜宁安侯府?

宁安侯汲汲营营一生,没成想府中真飞出个金凤凰,江婉柔却不亲近娘家,最后什?么都?没落到,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在禁龙司牢里关着,当初是陆奉亲自下?令,没有他的旨意?,谁敢放人?即使大赦天下也没有那哥倆儿的份。

自从?宁安侯辞官后,侯府境况一落千丈,还有为了捞人四处活动,从?中掏的金银,侯府日子应该不好过?。秦氏那样一个要脸面的人,半黑半白的头发抿地一丝不苟,身上却穿着陈年旧缎,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也不如从?前的水头足。江婉柔淡淡扫了一眼,本不欲理会,谁知宫宴结束,秦氏却主动留了下?来?。

待四周无人,她默不作声跪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高高奉上。江婉柔打开一看?,是她正需要的,“放妾书”。

侯府对江婉柔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如今凭这张放妾书,恩怨一刀两断,丽姨娘自此后和侯府再无关联,作为交换,请皇后娘娘放过侯府,和她的三个孩子。

江婉柔同意?了。

那两个“哥哥”与她本来?也没什?么旧怨,至于江婉雪……她心中琢磨,自从?生完两个小的,她便没有打听过?江婉雪的消息,她如今在哪儿,恭王府么?

江婉柔揉着酸软的腰身,叫人扶着她,起?驾养心殿。

***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暗流涌动,唯独裴璋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他一手促成的落云镇减赋,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还有他在胶州的政绩,南下?捣毁陈复老巢,北上助陆奉攻打突厥,在陆奉幽禁王府时为其周旋,在旁人惊疑不定时率先跪下?,高呼万岁。

一步一步升上来?,稳扎稳打的政绩,辅佐皇帝的从龙之功,裴璋至今仍是侍郎,一来?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二来没有等到每三年一次的官员考评,没有晋升的由头。但他入了阁,即使胡子半白的老臣也习惯地听一耳朵裴侍郎的高见,其地位权力,早已远远超出“侍郎”之位。

正如此刻,他侯在养心殿外,朗声道:“臣裴璋参见圣上。”